李征的暴虐手段让裴慎感到一阵恶寒,他虽然是司马昭的谋士,但是与李征这个背景更大些的一方主将相比依旧是不够看的。
裴慎非常清楚,李征现在的和善完全是因为自己还没有表现出敌意,裴氏在南陈连司马氏都比不得,与李征这些南陈嫡系将领相比更是天壤之别。
裴慎笑了笑说道:“李将军此举虽然可以震慑不臣,可若是杀戮过甚,渝州成了一片白地,那我军军粮恐怕难以为继啊。”
李征盯着裴慎看了一会说道:“也罢,反正我也要返回庭州了,你要怎么做,与我无关了。”
说着,李征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匆匆离席。
裴慎目送李征走远后,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收起,他指着桌案上的残羹冷炙说道:“撤去酒菜,让进驻渝州城的大小官吏全部都来见我。”
一群奴仆走上前来,将桌案收拾一空后,便将纸笔名册案牍等铺在擦拭干净的桌案上,随后早就等在堂外的大小官吏便快步走了进来。
“说说吧,渝州如今逃户几何?”
一名官吏上前一步,将一份名册交给裴慎说道:“如今渝州各郡逃户粗略算下来已有七万户,其中灵丘、黎城逃户最多,几乎占据了六成,陵川、阴山则少一些,总共也不过几千户。”
裴慎说道:“各地是否已经截断向并州方向的道路?”
另一名官吏连忙恭敬地说道:“已经封锁,但是仍然有不少逃户从我们设卡以外的地方跑出去。”
裴慎一遍翻看名册一边说道:“命各郡县即刻将所在辖地有威望的乡老请来渝州城!”
那名官吏有些不解地问道:“此时请那些人来说和恐怕是不成了吧。”
裴慎瞥了那名官吏一眼说道:“李征将军并未下达抄掠渝州城的军令,乃是他的副将私心作祟所为,现李将军已经调回庭州,临走前将副将以及犯下大罪的首犯四十一人尽数交予我,就扣在我这里。
请各郡县有名望的乡老来此,是为了与我一道监斩。”
一名官吏说道:“可眼下人心惶惶,就怕他们不来啊。”
裴慎说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合乎礼,授之以利,不信他们不来。
还有,这些日子抓回来的逃户全部集中到渝州城,不要苛待,等那些乡老请来了,把那些逃户也一并带去。”
几名广利点点头,随后便齐齐离开了正堂。
裴慎见他们走后,拍拍手,一名裴氏的部曲快步走到裴慎面前跪下等候裴慎的命令。
“李征将军交予我们的犯下军律的士卒全部押在后院,不要让任何人接近。”
“诺!”
裴氏部曲抱拳后便离开了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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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当渝州各郡县的乡老在各地府衙的威逼利诱下,不得已只能来到了仍旧没有恢复生气的渝州城。
裴慎在热情的接待他们后,便带着他们去往了城外的一处空地上,随后裴慎在众多乡老与提前聚集在此处的逃户的注视下,将四十一名首犯全部斩首,引来一片叫好声,随后裴慎当众宣布免除渝州各地一年赋税,用以休养生息。
裴慎邀买人心的举动被章义得知后,他立刻找来了裴彻。
“你这个二兄还真是好手段啊。”
裴彻笑笑说道:“我二兄虽然快刀斩乱麻,但是此前并州刺史王睿已经接纳了逃户六万户,已经大大充实了并州的丁口,总的来说,我们还是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