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见过老师。”
章义走后,张固踱着步子走到凉亭中施施然坐下后,刘体仁起身行礼。
张固看着刘体仁手中拿着的《山川见闻志》说道:“主公同意了,你不用再每日抱着这本舆地的书翻来覆去地看了。”
刘体仁笑笑说道:“总会用到的。”
张固起身甩甩袖子说道:“这是老夫唯一能帮你的了。”
刘体仁弯腰作揖:“学生谢过老师!”
张固哼了一声说道:“本想让你继承老夫的衣钵,将术数之道发扬光大,你却醉心官场,真不知道老夫当初为何能看上你。”
说罢,张固便离开了凉亭,刘体仁则站在凉亭中长拜不起,直到张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竹林之中。
八月底,天气正是炎热的时候,刘体仁拿着吏部公文牵着一头驴子,带着一箱书踏上了去往并州的官道。
九月中旬,刘体仁在限期上任的最后一天到达了并州城,见到了并州刺史王睿。
王睿对这个刚刚上任的录事参军兼户部司司丞非常好奇,他眼前这个年轻人隐隐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而与他给人的感觉不同的是这个年轻人的脸上一直带着的和煦笑容。
“下官刘体仁,见过王刺史。”
刘体仁走上前来见礼,王睿也连忙收起心思,换上一副笑脸说道:“早就听说刘参军当年随程都督出塞立下大功,今日一见才发现如此年轻,日后成就定然在我之上。”
刘体仁连忙说道:“王刺史折煞下官了,下官只是一无名小吏,愿听从刺史调遣。”
王睿又与刘体仁寒暄几句后,便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严肃地对刘体仁说道:“你来此所为何事主公已经通过塘报告知我,我想问你,你打算如何开始在并州屯田?”
刘体仁拱手说道:“来时主公便告知下官来并州屯田,只是下官刚来此处,人丁田亩等一应情况皆不明了。请刺史给下官一两个月的时间,秋季冬小麦播种前,下官一定给刺史一个章程。”
王睿点点头,喊来一名胥吏对刘体仁说道:“你若是有什么名册案牍需要查看,他会帮你寻找,你的住处就在城西坊市中,他自会带你过去。”
刘体仁向王睿拱手行礼,跟随着小吏走出了府衙正堂。
王睿看着刘体仁离开后,对一旁的主簿说道:“刘体仁开始屯田后,事无巨细都要记录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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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刘体仁找来小吏要来了田亩人丁的名册,简单查看后,便带着几名户部司的胥吏以及两个火的守备府士卒去往了已经划定的屯田之所。
等到刘体仁三日后到达位于并州以北的屯田所在后,这些位于代郡与武安郡交界处的田亩早已经杂草横生,完全看不出耕地的样子。
“渝州的逃户何时向此地迁移?”
刘体仁走在长满杂草的田间,一边将身边一株半人高的杂草拔出来查看根须,一边问着一旁的胥吏。
“回司丞,我们动身后一日,逃户便已经开始分批迁移,第一批六千人最多再有半月便到了。”
刘体仁摘下自己的腰牌交给一名士卒说道:“去代郡,请代郡郡守调派两千民夫来此搭建渝州流户暂住的房舍。”
“诺!”士卒接过腰牌迅速上马便向代郡快马加鞭离去。
五日后,两千民夫却只来了八百人。
刘体仁站八百羸弱不堪的民夫面前,对代郡来的官吏皱着眉头说道:“不知代郡郡守为何没有如约送来两千人,而是只有八百。”
那名官吏先是对刘体仁行礼,而后缓缓说道:“此时正是农忙的时候,代郡本就丁口不足,实在是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