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了一连窜的问题,好像笃定池虞会被治好。
医生推了推眼镜,沉声告诉池贺:“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如果她能醒来,并且恢复状况良好,得接受身体主要器官做移植的准备,如果术后病情加重,那么……”
顿了一下,医生沉重的说:“至多再撑两个月,家里可以着手准备后事了。”
医生什么时候走的,池贺都没发觉。
他像块不会动的雕塑,直愣愣的僵在原地。
直到祁朝走过来,向他询问医生怎么说。
池贺这才迟钝的转头,双目缓缓对焦,看清了祁朝的脸,和他焦急的表情。
池贺一定不知道,他现在的脸色有多难看。
一夜没睡,胡子拉碴,眼睛熬得通红,眼底青灰,整个人是颓废的。
“没事。”
不知道是在自我欺骗还是什么,池贺连着说了三个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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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祁朝却没那么好被哄骗。
他深深看了池贺一眼,转身去找主治医生。
十多分钟后,祁朝白着脸走出医生办公室,浑身瘫软,几乎站立不住。
一般来说,医生面对再难治的病人,都会安抚家属,没大问题,肯定会治好的。
因为他们心里清楚,就算手术过程再复杂,总有一定的几率把病人治好。
但是面对存活希望渺茫的病人,他们只会说一句话:准备后事吧。
祁朝很久之前就知道池虞身体不好。
他无数次在重症监护室见到池虞孱弱的躺在病床上,医生给池虞下的病危通知书可以装订成一本厚厚的日历。
那么多次徘徊在生死边缘,池虞都挺过来了。
祁朝寄希望于池虞能像以往的任何一次那样,成功从死神手中挣脱。
但这一次,池虞的运气好像用光了。
祁朝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焦躁的搓着头发,浑身肌肉痉挛,手脚无意识发抖。
他咬着牙关,眼泪流满脸颊,根本无受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池虞才十七岁,她的人生刚刚开始。
花朵还没来得及绽放,就要枯萎了。
这该死的命运,凭什么这么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