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爱革是打算指望老大养老,所以也不敢得罪大儿子,最后点了头。
周爱革跟孙淑琴现在还有劳动能力,暂时单过,毕竟还得养周青。
不过住还是跟这边住着,以后这吃食和钱上,各管各的。
至于院子,早就分好了,现在就分家里的锅碗瓢盆、粮食和钱。
别看这点东西,分的时候各人心里算计的精着呢,之前能为了俩窝头吵架,现在也能为了一个碗一双筷子吵。
从头到尾,这叫骂声吵嚷声就没停过。
至于粮食更不用说了,按人头、按一天两顿的量,算计着分口粮都有点撑不到年。
钱也没多少了,弄来弄去最后一家分了四块钱,这就算分完了。
钱永生看着蹲在那里的周爱革,冷哼道:“干活的时候觉得多出一分力都亏死了,你倒是亏不死,我看你能饿死不!”
转身气冲冲的走了。
他对社员的工分大致都有数,周爱革家今年的工分不够,年底算账的时候还得给队里交钱,可看如今这样,钱要回来要不回来先不说,队里弄不好得再借给他粮。
虽然恨他不死,可也真不能出现饿死人的情况。
周灵两口子跟着要走,孙淑琴过来拉住了她,低声问道:“你二哥结次婚,你不给你二嫂随点礼啊?你大姐给家里随了两块钱呢。”
暗示的意思不能更明显。
周灵有时候都特别佩服孙淑琴的脸皮,厚的子弹都打不透,也不知道她咋修炼出来的,冷声的说了句:“我结婚的时候家里有给我随礼的吗?”
就拽着项炀撵上了前头的钱永生。
周灵没提家里的事,而是找了个话题问着:“队长,艳红嫂子明儿有空没?我跟项炀明天想进山捡柴,艳红嫂子有空的话问她去不去?”
钱永生纳罕地瞧了她一眼,道:“我们家都是你二哥三哥他们去捡,你嫂子一个人能背多少?”
他又看了项炀一眼:“这臭小子攒的家底不够你们烧的?”
“够烧是够烧,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捡点粗壮的棍子板子啥的。”周灵装模作样的看了下天,“您看这天色,好像又要下雪的样子,要是再窝场大雪,我们西北院墙旁边的棚子不知道能不能撑住,得加加固。”
项炀疑惑的瞧了她一眼,心说家里棚子结实着呢,哪儿就一场雪就能压坏了?
但他没吭声。
钱永生仰头瞧了眼,嘴里‘哟’了声,道:“看上去是要下雪啊。”
“阴的这么厉害,雪估计小不了。”周灵拉家常似的聊道,“我记得去…前年吧,有场雪就不小,压坏不少鸡窝、牛棚、还有经年失修的老胚房。不过万幸,队长您当时见天阴的厉害,担心会下大雪,提前挨家挨户通知了的,虽然确实塌了一部分,但好在没伤着人,家畜就是砸死几只鸡,旁的倒也没啥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