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泡完手,就开始抹冻疮膏。
周灵心疼的不行,检查他的棉手套,才几天工夫,里头的棉花都硬透了。
“我给你重新做副新的,做副分指的。”
“不用,有的地方没法戴厚手套,最多戴副棉线手套,等学完好好养养,只要明年不再犯就没事了。”项炀搓搓手,又抓过周灵的手搓了搓,检查了一下,媳妇的手已经完全消肿了,裂开的地方也愈合的差不多了,就是印子比较明显,这个得慢慢养。
两口子对着搓手。
“对了,刚才村里广播上通知,明天分粮,后天杀猪。我算了我这边,我们家的工分已经透支了,粮食我肯定分不到,猪肉应该能分一点。”周灵道,“你那边能分多少,我明后天去领。”
要是按个人挣的工分和消耗的对应的粮食,她肯定有结余,但之前跟周爱革他们在一个锅里搅饭,这账没法单算。
计较到分毫,也容易影响她跟项炀在村里的名声。
但肉能分一点,具体还得看村里养的猪咋样,如果跟往年一样,她能分七八两,连一斤都不到。
项炀能分不少,他估摸了一下,担心周灵往回背得背两趟,道:“我明天一大早过去跟师傅说声,回来分完粮食我下午再过去。”
分粮的时候周爱革揣着袖口缩在家里没出门。
一年多少工分他心里门清,早就透支了,算算账他得给村里钱。
当然,村里也不单他一家这样,钱肯定不会往外交,等着从明年的工分里扣,如此一来,明年的工分还是不够吃。
周爱革闷声一算,明年少了个周灵,他家损失大了。
周护民那边还背了处分,得白干半年。
好在已经分了家,小儿子私下提过,他老丈人家会贴补他们,应该短不了吃喝。
大儿子那边,哼,想到老大两口撺掇分家,他心里还存着气,明年如果让孙淑琴帮着带孩子,一定得匀他们一点工分。
当然,也不敢跟老大家闹的太僵,将来养老还指望老大呢。
周爱革叫住想去村里看热闹的孙淑琴:“往外跑啥?出去不嫌丢人啊!来咱商量个事。”
孙淑琴也知道出去听不着好话,每年一到分粮的时候他家都是典型,但就想出去凑个热闹,看看谁家分的粮食多。
主要想看看项炀那小土匪能分多少粮食。
“我寻思着,明年让三妮把学退了吧。”周爱革算计着道,“三妮本来就不爱念书,不是那块料,还不如让她早点下来挣工分。”
以前是打量着让三妮糊弄个初中毕业,将来说个好婆家。
周青是俩人最小的孩子,虽然也是个丫头,心里也难免偏颇一点,真心实意的替她打算,所以就算周青自己闹了好几次不想上学的情绪,也被周爱革拿着皮带镇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