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尤裳望着窗外一池湖水,在太子府也曾经有过这样一池湖水,那时湖水四周种满禾雀花,只是物是人非。
“有话直说,那个‘槿’是不是不肯来?”其实印尤裳早已料到。
这太监不敢喘气,低着头,宫中都传言当今皇后受宠,家族势力强大,人虽面善,可一旦得罪就永无翻身之日!德妃就是最好的例子!
印尤裳低声答应,命菱儿去准备行装,天气尚好,刘承训离开的数月里印尤裳的心却始终缺了一块,仿佛一切都麻痹了,除了欲望复仇,印尤裳不知道自己麻木的情绪还有什么可以隐藏。
“皇后娘娘,咱们真的要秘密出宫吗?倘若皇上知道了……”
印尤裳嘴角上扬,他不会知道的,除非你告诉他,可菱儿不会!
“那皇后娘娘,景将军多次求见,您还是不见吗?”侍女一边帮印尤裳打理发式一边问着。
“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印尤裳一声厉喝,吓得侍女手中的梳子应声落在地上,菱儿示意她们纷纷出去,如今印尤裳喜怒无常的性子,让许多侍女都惧怕不已,只有菱儿了解印尤裳是因为刘承训。
“皇后娘娘,奴婢错了!皇后娘娘请用茶!”这个被吓得发抖的丫鬟居然还敢拿着茶劝印尤裳,她低着头不住打颤,这个小侍女进宫并不久,但却懂得如何讨人喜欢,理解能力也快,印尤裳示意菱儿把她留下。
“嗯,知道就行,快些把本宫的头发弄好!”铜镜中的印尤裳已经面无表情。
自从刘承佑继位后,苏家势力不断扩大,刘承佑已经难以控制。
小太监领路,印尤裳身着凤栖宫的太监服朝着宫门走去,这扇门也许可以随时为印尤裳打开,但印尤裳却宁愿在这里葬送自己的一生!
走进宫门,这朱红色多扇大门却把守森严,如果没有腰牌是断然不可能有机会出宫的,“站住,去哪里?”一个侍卫忽然拦下她们,印尤裳压低帽檐,以免他看到印尤裳的面孔。前面的小太监连忙迈着细步上前,“呦,这位爷是新来的吧?我们可是凤栖宫的人,去丞相府为皇后娘娘取些东西!”
这个佩刀侍卫却绷着脸准备上前查看她们,印尤裳不由蹙眉,真是个新来的,连印尤裳的人都敢拦!
“小李,快放他们出去,这可是凤栖宫的人,咱们可不能得罪啊!”另一个倒是看起来明显老练的多了,灰黑色面孔眼眸灵活,一眼便认出她们服饰不同于别的太监。
这侍卫方才放人,印尤裳跟着前面的太监慢慢走出宫门,装出一副自然的样子,但旁边的侍卫却奇怪的盯着印尤裳,让印尤裳顿时浑身别扭。
“大哥,那个太监长得可真好看!”前面带头的太监听了不觉扑哧笑出声,回头看到印尤裳瞪了他一眼,连忙捂着嘴低下头凑到印尤裳耳边,“主子,您看他们在夸你呢。”
印尤裳没有回答,走了一小段路方才觉得是挣脱了这个牢笼,满街热闹的景象让印尤裳怀念起在太子府的日子。
“主子,这些我都交代给他们去做了,咱们走吧?”带头的太监方才敢在印尤裳旁边低声附和,印尤裳略微点了下头,起身上了等候已经的轿子。
在轿子不断的颠簸中,印尤裳头晕乎乎的差点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印尤裳换了个姿势以便让自己舒服些,“还没到吗?”问话间,印尤裳掀开轿帘向外看,却惊得印尤裳一颤。
外面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庙宇,但却不同于其他的庙宇,一棵棵大榕树上挂满了红线,香飘百里的焚香味说明这里香火鼎盛,一根根红线拂过印尤裳的脸庞。
“回主子,就是前面的月老庙了!”印尤裳放下轿帘,没有吭声,月老庙,印尤裳和刘承训的红线是不是已经被剪断了,短暂的婚期,却是一生的思念。
下轿后印尤裳换了一身素色女装,毕竟宫殿里的太监装扮过于招眼,这身素色青衣反而让印尤裳更加像浣纱女。
“主子,慢点,这路不好走。”小太监一个个抢着扶印尤裳,分明是平坦的地面通往后院,但难以改变的奴性却支配他们。
“有人吗?”看着这群奴才胆怯怯的敲着门,印尤裳不耐烦的推开他们,一脚将门踹开,印尤裳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槿”是怎样的人。
推开门印尤裳却愣住了,后院的布置并没有丝毫改变,这间屋子居然就是印尤裳曾经巧遇那个尼姑的地方,而眼前当初那个让印尤裳随自己心愿做事的尼姑竟稳稳坐在前面,闭着眼睛嘴里不知嘟囔些什么。
“施主,有何事?”印尤裳一时语塞,回头看这群太监,带头的太监连忙细声细气的说:“主子,他便是写那本书的人。”
听到这里,方才这尼姑才睁开眼,他在看印尤裳的一瞬眼前一亮,但迅速恢复平静,“施主,不适合穿素衣!”
一语惊得印尤裳愣了片刻,素衣,舜华的钟爱!
“你到底是谁?”印尤裳示意太监们出去,仔细打量坐在不远处的尼姑,上次带头太监说叫槿的非男非女,正是个太监。
第60章 曾是惊鸿照影来
今日印尤裳仔细打量才发现,这个尼姑确实长着一张俊美的面孔,带着阳刚之气,但面部细腻的皮肤吹弹可破,光滑的下巴没有一根胡子,这似乎是太监最明显的象征了。
“你倒是说话啊,你为何对我娘这么清楚,你又为何要写《舜华传》给别人看,你为何要扮成尼姑,你还……”太多的问题一时说也难以说完。
他起身微微笑,高大的身躯赫然吓了印尤裳一跳,如果这个男人至少应该是二十岁以后被阉割的,他现在虽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但却依然不失俊美容颜,如果不是身高,不要说扮尼姑,就是扮公子扮美人都难以辨认。
“舜华是你娘?”一声舜华叫的那样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