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毫无知觉的陆行大,虽然眼下形势不对,左冀依然忍不住嘿嘿一声:“姓陆的,你也有今天!”探手过去握住那人腰带,就如同刚才他拎自己一般,挟了回城!这人迷糊了,回山有什么要紧的,解毒才是首要。
才走两步,忽然迎面又来一人。左冀急忙放下手中的人,戒备起来。这荒郊野岭的,好人谁闲着没事来这里?
那人还隔老远就叫:“左冀,是你么?”
左冀顿住,揉揉眼睛盯着来人。那人片刻来到近前,居然是半年多没见的严家小公子严越。
严越看陆教主这副模样,登时眉开眼笑:“哈!陆行大你神气什么?还不是着了我的道!”又转头向左冀,“我是听说你又被他抓了,特意来带你走的!这一路上跟得叫个辛苦,可让我逮着机会了!”
左冀听他这话,有些吃惊:“那毒是你下的?”
严小公子得意洋洋:“没错!手段高吧?姓陆的根本就没觉察出来!”
左冀默然。毒陆行大也就算了,做什么连累无辜之人,何况那两位为这个几乎砍了自己,这小公子真不知是帮人还是害人。忽然又想起一事:“那次在路上茶棚的毒也是你下的?”
严公子一楞:“什么茶棚?我不晓得。”说完马上去拉左冀,“你我赶紧走吧,等会没准就有人来寻姓陆的算账了。到时候可就走不了了。”
左冀挣开他的手:“有人追来了?”
严越见他还犹豫,便有些焦急:“是啊,你叫出他的名字么,总有江湖人士在客栈有耳目的,机灵的能看出他情况不妙,只怕这时候已经寻出来了。”
左冀转身扶起靠在枯树上的陆教主:“那我得先送他回去。”这人也算认真托付过他的,不能眼瞅被人逮了砍死。既然他迷糊着,自己要走还不容易?不上吊篮不上崖就是了。
严越神色古怪:“你、你……”
左冀不理会他,这少爷看来是娇惯大的,都不晓得轻重。再打量陆教主,方才让他拦腰拎着,白衫子着了地,都蹭出灰来,有点可惜,这次用抗的。手上一用力,便把陆教主当个褡裢抗上了肩头。
严越那边还在劝说:“姓陆的是个怪物,怎么都不会死的!再不走保不准出什么事……”
左冀抗好了人,转头向严越道:“多谢小公子援手,我送他上山就自己回。以前旧事你也不必耿耿于怀,唐公子与你已很帮过我了。”
严越语气迷茫又带些惊奇:“你居然真的不肯走!这样……若是途中姓陆的醒过来,有什么古怪,你只管再砸晕他好了!”说完便匆匆跑远,倒象被鬼追着一样。
左冀记着他说有人寻出来的话,不敢多停留,城里是不能去了,只有疾步朝山崖方向行去。
走了数里,又抗着这么个大活人,饶是左冀身强力壮,也有些吃不消。打量四周,他忆起这附近有个破庙,当日里曾与唐歌歇过脚的。身后又一直没动静,想是暂时没人追过来。稍微歇息一下,也应该使得罢?
循着印象中的方向,左冀找到了那所破庙。只是打老远处,就能看到里面有光亮射出来,好似早有人在了。
左冀想想,姓陆的仇家多,可别撞个正着。于是先寻了个阴暗处放下陆教主,才轻手轻脚走近庙门去看。
只是这一看不要紧,生生吓了左冀一跳。
那庙中确实早有两人,并且这二人还是他认识的。就是方才在城中遇见的那对兄弟。
不过现在这两人衣衫不整,肢体纠缠。那个当大哥的,正把他二弟压在稻草堆上,做些……做些非礼勿视的事。
左冀一阵发懵,就傻愣愣盯着发呆。直到背后传来陆行大的低语:“难怪我压毒没压住,敢情是被下了春药啊。”
左冀僵着脖子转过去,原来陆教主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就立在他身边,一同向内望着。
陆行大见他转过头来,便也看向他:“左冀。”
左冀几乎可以听见自己血流过耳畔的呼啸:“啥?”
陆教主露出一个笑,牙齿在映射出来的火光中森森发亮:“原来你也很好看那。”
第十七章
庙内的情景左冀才回过味来,后知后觉地气血上涌,红了面皮。听到姓陆的这般说法,又想起他同那大哥中了一样的毒,不由得大惊失色,拔腿就跑。本来到了此处,已无多少道路了,又兼着夜色中高低难辨,左冀勉力狂奔几步,最终还是被绊了一下,跌倒在枯草窝里。刚翻过身来,还未来得及再逃,眼前一黑,陆行大没头没脑地压了上来。
左冀大惊,却不敢死命挣扎和叫嚷。此处离破庙并不算远,眼下姓陆的又不顶用,万一让那兄弟两人听到动静寻出来,杀人灭口这样的事他们肯定能干得出来。
两人又挣扎厮打了一会后,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