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鹃不耐道,“小主,咱们主仆一场,今日和你多说些也无妨。只是这些话,就不方便这么多人听了,可否请小主移步,上前一些?”
此刻宝鹃模样本就有些瘆人,说话之间又神色乍变,没的又将安陵容又吓得面色一变。
不过安陵容很快平复心绪。此刻到底还有石冉在侧,宝鹃如今虽被拘着,倒也不至于当众行凶,闹个鱼死网破的局面,因而便听了宝鹃的话,走近了一些。
石冉原想要伸手阻拦,却听宝鹃冷声道,“石侍卫看得也忒紧,你本就绑着我的双手,若是不放心的话,不妨再站得离安答应更近些,若我真有什么图谋,你也好伸手援救我家小主不是?”
此话说得阴阳怪气,好没道理。但安陵容现下也不想和宝鹃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只想趁着太后晨起前再多问几句,便给石冉递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必担忧。
见安陵容已经靠前,宝鹃面上挂着一抹怪笑,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小主刚刚句句逼近,无非是想从我口中问出主使的人是谁。
小主您可是也疑心丽嫔没有主谋之才?
不瞒你说,我确实并非丽嫔指示。她是个没脑子的蠢货,怎能想出这么周全的安排。
不过现下她被幽禁冷宫之中,倒也不算冤枉,当日妙音娘子的死确实和她脱不了干系。”
听到此处,石冉手臂不禁一僵。
石冉一直在暗中调查妙音娘子的死因。只是景仁宫花神节之后,皇帝有意不让人再做细查,因而一些线索不得不废弃了。也因此关于妙音娘子如何出现在千里池,又如何摔下山壁以及那日忽的出现的疯婆子到底是谁一时之间都还没有查到。
现下听到宝鹃说起此事,石冉不觉身子一僵,更想要再多问几句。
安陵容察觉石冉变化,心中知道石冉的心思,只是此刻石冉公务在身实在也不方便开口,便开口替他问道,“你是说,妙音娘子的死确是丽嫔所为?”
宝鹃见安陵容开口,仿佛也来了兴致,笑着摇头道,“都说了她是个没脑子的,怎会想到这些。
只不过当时丽嫔听说妙音娘子才侍寝几个月就有了身孕,气得几日都不好睡。
因此一有人和她说起,稍用些药便能悄悄的将腹中的胎儿化作死胎,她便动了心,想也不想便动了手。
可偏这蠢货做事急切又不干净,留了一大堆麻烦,反要连累旁人为她善后。”
安陵容追问道,“是谁和丽嫔说的有方子能致胎死腹中,又是谁在事后替她善后?”
听到安陵容追问,宝鹃眼神中立刻带了一丝警惕,“这自然不能轻易告诉你,但是再多说一点倒也无妨。
丽嫔的身子早就是不能生的了,想必她自己也有所察觉,才会便求调理之策。
可她这个没脑子的,既不都懂筹划,又不能审时度势,还妄言想要生个贵子,那自然是不能为人所容了。
她啊,早注定了,是要被舍弃的。”
“到底是什么人在指示你?丽嫔青春正盛,为何就不能生了?你把话说清楚些。”瞧着天色已亮,可宝鹃却有意绕着弯子,安陵容难免急切。
可宝鹃见了,却更是不疾不徐,轻笑道,“再清楚?那便是不能了。小主,或许你已经恨我入骨,早想让我死了算了。
可是我还想活着,只有活着才有出头之日呀,哈哈哈。
况且我不是丽嫔,我是知道的,人若是没了用处,谁还愿意多花心思将她留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