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儿晚了,秦山懒得带曹八斤上街去找招待所,不过很快,他就后悔了。
这小子,脑袋一沾枕头,那呼噜打的恨不得把房顶掀了,同时,还配合着打嗝、磨牙、放屁、蹬腿、说梦话,比赶大集都热闹。
“失策了、失策了…”
秦山躺在另一头,双眼无神的望着房梁,刚想翻个身,曹八斤哐当一脚,砸的床板一震。
“八斤、八斤…”秦山往外挪了挪。
曹八斤吧唧吧唧嘴,哼哼唧唧,“干爹我不吃了,不能吃了,你家的面山都叫我吃塌了,不吃了…”
“那烤鸭你吃不吃?”秦山问。
“…”曹八斤含糊的哼了声,又开始嘎吱嘎吱,跟啃桌子腿似的磨牙。
磨了好一会儿,就在秦山准备闭眼时,这货猛然坐起,闭着眼发出两声憨笑,“嘿嘿,烤鸭真香!”
说完,魁梧壮硕的大身板子砰的一声直直躺下,拉大锯般的鼾声再次有节奏的在屋内回荡起来。
秦山:“…”
就这么硬挺到凌晨四点,困意上头,秦山才阖眼眯了会儿,就这屁大一会儿,还做了个噩梦。
梦见自个儿被人装麻袋沉江,憋着气,好不容易挣扎逃脱,猛一睁开眼,好家伙!曹八斤两条柱子似的粗腿正死死压在他心口上。
“小兔崽子,压死你爹了。”
秦山推开他,看了眼窗外,天还没亮,索性也不睡了,穿上棉袄骑上车,上荷花市场淘烤鸭票去。
淘了两张票,回来路过刚出摊的早点铺,又顺道买了十个猪肉粉条馅大包子,五根炸油果儿,用油纸包着,挂在车把上。
刚回到四合院儿,就跟起床做早饭的张桂香打了个照面。
“山子,家里要打家具啊?”张桂香打着哈欠问。
“嗯,是准备打套新的。”秦山随口应道。
心里还在想,这木料都没买回来呢,她怎么知道自个儿要打家具了?就听张桂香又道,“你这离娶媳妇儿还早呢,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是,不急。”
“不急你三更半夜不睡觉,搁屋里嗡嗡哧哧的锯木头…”
张桂香话音未落,便见隔壁屋门打开,从屋里走出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壮汉揉着眼,一脸懵懂,“干爹,你咋起这么早?”
秦山:“…”早个der,老子特么一宿没睡好吗?!
张桂香:“…”我滴乖乖!这块头儿!这是吃啥长大的?
看见张桂香,曹八斤十分有礼貌的打招呼,“大娘您好,我叫曹八斤,家住昌平县大土沟子村,我爹是村长曹金水,我来城里探亲,找我干爹秦山…”
说完,咧嘴嘿嘿一乐。
“啊,你好你好…”张桂香目瞪口呆的盯着他上下打量,“这孩子,啧啧…这、这长得真够壮实的…”
她也是没啥话应了,只能硬夸一句,就这直眉楞眼的劲儿,一瞧便知道是个不大聪明的。
“干爹,你们城里的井在哪儿,我去挑水!”曹八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