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这边,钱氏一脸疲惫的送走媒婆,看人走远了,才转身走进院子。阴沉着脸,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她觉得家里最近诸事不顺,先是几个孩子连带着老头子都病了一场,她劳心劳力的照料他们几个不说,钱还花出去不少,家里孩子的名声也不好了。几人病一好起来,她就打算去庙里拜拜,去去晦气,没曾想自家闺女这又出事了,她只觉得心力交瘁。深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女儿的屋里走去。“出去,都给我出去,我不嫁,我才不要嫁给许贵那个混蛋。”陆荷花趴在床上,拍着床大喊大叫道。钱氏见她这个样子,也不由觉得生气,好好的一个姑娘,还指望她能嫁个好人家,到时候提携娘家兄弟呢,结果居然闹出这么大事来,心里也有些恨她自己不争气。“你不想嫁给他,那你跟他拉扯什么,还被那么多人看个正着,你这名声都被毁得干干净净了,你不嫁给他,你觉得还有谁会娶你?”这话直指要害,陆荷花顿时崩溃大哭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她压根就没想过要搭理那许贵,她是被许贵强行拉到那树林后面去的,可是她都解释了,就没人信她的话。陆荷花坐起来身来,一脸是泪的看向钱氏:“娘,我跟许贵真没什么,我是被他拉进树林里去的。”“这话我信,你心气高得很,哪里能看得上许贵那个混子,可是我信能有什么用,别人能信吗,现在满村里都是你跟许贵这样那样的话,我听着都觉得脏耳朵。”钱氏生气的说道。她这么漂亮的一个闺女,还指望她能有大出息呢,现在倒好,名声被毁干净了,眼看着不嫁许贵都不行,嫁别人家,就她现在这名声,谁肯要啊?这会儿她也愁得很,许贵那人,她也是一点看不上。陆荷花听到她这话,又是哇一声,倒在床上大哭起来。“哭哭哭,还有脸哭呢,丢人现眼的东西,老子现在连门都不敢出了,就怕被人指着鼻子笑话。”陆老头在外面吼了一声。听到这么一声,陆荷花的哭声一滞。钱氏见老头子发火了,赶紧道:“你快别哭了,家里如今晦气得很,越哭越晦气。”“娘,我现在要怎么办啊,要不去外面躲几天?”陆荷花拿帕子抹了把眼睛,开口道。“这事儿那么多人都亲眼看见了,现在全村都传遍,你以为是躲几天就能没事的。”就她现在这名声,请媒人人家估计都不愿意上门,钱氏唉声叹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办啊?”“能怎么办,除了嫁给许贵,还能怎么办?”除了那个混子,现在也没人会愿意娶她的。“娘,我不嫁给他,他凭什么能娶我啊,家里穷成那样,连粮都没有,我……”说着,又大哭起来。“他家里没粮,是因为把粮都赔给林满月那个小娼妇了,家里还有地在,只要好好种着,也不会缺口吃的,就眼前比较艰难,不过这是许家村,村里大多都是姓许的,他这家借点,那家借点,也不至于饿死了……”钱氏揉着额头,分析了一下许贵家的情况。陆荷花听得呆了呆:“娘,你还真让我嫁给他啊?”钱氏重重叹息一声:“但凡还有别的选择,我都不同意你嫁给他,可眼下除了嫁他,你还能嫁给谁,谁要娶了你,那是现成的绿帽子,但凡有点骨气的,都不会娶你。”“我绞了头发,去庵里做姑子去。”陆荷花堵气道。“那你倒是去啊,看我还能拦着你不成!”钱氏顺口就道。陆荷花一脸委屈:“娘,你不疼我了。”钱氏深深吸了口气道:“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要么真去做姑子,要么就嫁给许贵,没别的路可走了,我们家现在这名声……哪还有名声呢!”她也不知怎么就变成这样,怎么就这么诸事不顺了。“你爹现在是生气得很,几辈子的老脸都丢光了,恨不得没有你这个女儿,你二哥也觉得你丢人,你二嫂那更是……她一个外姓人,倒也罢了,就是长生这两天回家来,也没个好脸色,这家里已经没有你待的地儿,你想清楚了。”她是很疼这个女儿,可还得顾及着两个儿子呢,有她镇着,倒没说什么难听话,但时间一长,她就压不住了。陆荷花
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家里人的变化,她也知道这个家是待不下去了,可心里总有些不甘,她明明可以嫁给赵文远,以后做个官太太的,可事情却一步步走到这一步了,心里那叫一个恨啊!再如何恨,眼前也得做出选择,她当然不会愿意去庵里做姑子,那就只能嫁给许贵了。咬了咬牙:“我嫁!”钱氏松了口气,还真怕她想不开,自己寻了短见。“这事儿不能拖,得尽快,你自己心里也得有数。”钱氏说完,一身疲惫的起身出去了。留下陆荷花一人,又伤心的抹了会儿泪,不得不面对现实,想到是许红鸾撞破她与许贵的事,心里对她的恨意,又添了几分。她甚至觉得,极有可能是许红鸾的阴谋,为了嫁给赵文远,她不择手段算计自己,把自己配给许贵,这个女人真是心思歹毒,等以后有机会,她一定不会放过她。后又想到自己与许贵为何会有牵扯,全都是因为林满月,要不是她想借许贵的手收拾林满月,也就不会跟许贵多说一句话了,导致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顿时对林满月的恨,又深了一层。这些人一个个怎么就那么讨厌,林满月跟许铁柱的那些事,不也传得全村都知道吗,还有许红鸾天天与齐青山待一块儿,怎么没有人说他们,为何大家都只盯着她一个了,想想这些,心里一时又委屈得不行。但不管她怎么不甘不愿,与许贵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陆家已经容不下她,许贵又急着求娶,婚事前后也不过几天的时间就操办完了,许贵甚至连聘礼都没出,陆荷花也没什么嫁妆,只带了随身衣物去了许家。村长都不愿意做他们的证婚人,便请了一个许家族老,走了个过场,连正经的酒席都没有摆,就请在场的见证人简单吃了一顿,这婚礼也算是办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