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蕊眨了眨眼。她的眼神纯澈,黑的剔透,白的分明,碧空如洗,一眼能望到底的干净。
“陆哥哥是好人。”
她脸上的薄红还未完全褪去,衬着她嘴角的笑,显得几分羞怯。
陆青渊点点头,笑。“你看,妹妹也这么说。”
江雁觉得陆青渊脸上的笑很是碍眼。但他还是松开了手,深吸一口气,打开副驾驶的门重重关上。
“你最好说到做到,她不是其他你可以随意玩弄的女人。”
陆青渊理了理头发和衣服,微卷的长发掠过他英俊立体的五官,垂在脖颈上,微微的痒意代替了发带微凉的触感。
他也坐进车里,启动油门,勾唇笑道:“那当然,你是我兄弟,我肯定尊重你。”
车载音响开启,轻松愉快的音乐流淌在车里,前奏的鼓点伴着慵懒的哼唱,顿时消解了方才剑拔弩张的氛围。
陈蕊坐在后座,行驶时扬起的风拂过她的面颊。她托腮望着身旁倒退的景色,仿佛前面两人起的争执与她无关般的淡然。
脑后那根发带曾在风里失去,如今又在风中归来,莫名的宿命感。
就像她出门时还坐着江家的车,隔着条马路和陆青渊相望而别,而现在日暮西垂,她却坐在了他的车里,听着他和江雁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她抚着发带,想到陆青渊刚刚附在她耳旁说的话,唇角弯了弯。
陆青渊开着车,时不时找话题和江雁说话,起初江雁还不怎么搭理他,只敷衍地回以“嗯”“哦”的评语,直到陆青渊提及——
“你想知道刚刚你进屋以后,你妈在外面和齐越那小子说什么吗?”
江雁侧过脸,问:“说了什么?”
陆青渊勾唇,眼里闪着意味深长的笑意,此时背景音乐正好进入了高潮部分,凄凄的女声飙着高音,唱:
“恨我太过痴心,竟妄想注定南辕北辙的爱……”
小提琴哀丽的声音一并逬出,幽幽暗暗地落在了江雁的心弦上。
陆青渊的话语也落在了他一片狼藉的心上:“齐越说,想以后每天接你妹一起上下学。”他一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大腿上,屈指随着音乐的节奏一扣一扣,好不愉快,“你妈都高兴坏了。”
江雁唇角沉沉往下压去,眉宇间风雨欲来的阴郁。
作为话语里被提到的主人公之一,陈蕊抬眸,疑惑看过去,“齐越……就是你们说的,把我从水里……救上来的人?”
陆青渊接话,“对,你对他有印象么?长头发,眼角有颗痣,眼睛还是灰不溜秋的,长得没我好看的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