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晚棠不敢胡乱说话了。
涉及到王府过往,不解真相,谁敢胡言乱语?
原来,每一桩纠结背后,其实都有着无法对人言的苦衷。
“我始终都是世子,你可以说我被父王推出来做质子,也可以说,父王让我远离了继母。”
“我手里过的银钱无数,大部分,其实是父王给我的产业。”
鱼晚棠听着霍时渊一桩一件地细数,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浅薄。
她太想当然了。
“那世子,有没有和王爷当面聊过这些事?”
“没有。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他了,每次收到他的信,都是训斥我的。”
但是,让霍时渊藏拙的,是他的师父。
“师父和我父王,并没有绝交。因为我看到了师父那里,有来自淮阳的官窑鼻烟壶,还有成套的茶具……”
可是偏偏,这两个影响他一生的男人,都不跟他把话说明白。
“他既不想说,我主动问他,也不会有结果。后来我想,如果他对现在的状况乐见其成,那我就顺着他的意。”
“王爷偏心霍惟,你不生气?”
“晚棠,你也是被家人宠爱着长大的。但是你犯错的时候,挨过打吗?”
鱼晚棠点点头。
挨过打。
她挨过大哥的打,镇尺抽手,竹条抽背……虽然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但是她真的挨过打。
“我也挨过打,但是霍惟没有。父王对他,远不及对我用心。”
鱼晚棠:“……”
难道不是爱屋及乌,年纪大了,宠爱幼子?
不过霍时渊对亲生父亲的眷恋,她还是给他些希望吧。
“有时候我也觉得或许是我自作多情,但是那是我父王。”
霍时渊羞耻于对人提起自己的这些纠结,但是现在好了,他可以和鱼晚棠说。
“所以,我还是会放霍惟一马。这次,我只对他略施薄惩,以示惩戒。”
“世子打算怎么办?”
“他威胁要断笑笑的手指,那我就断他一条腿。”
鱼晚棠惊讶。
果然,霍时渊还是霍时渊。
就算他不要霍惟的性命,也是雷霆手段。
“可是世子出现在他面前,他拿着鸡毛当令箭,羞辱世子怎么办?”
“我什么时候还是大孝子了?”霍时渊手里捏着茶杯,漫不经心地道。
他本来就是个逆子,不在乎再忤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