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叫得这样大声,想来哄我的那些话定然也是不作数了?
孤月迢迢,星河影转,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房门倏然大敞,凌飞一袭黑衣站在浩荡风中,月下满庭,空寂如银。
正值魂销魄荡之际的凌鸢悚然一惊,霍然抬眸,一瞬之间恍如冷水泼身,脸上血色褪尽,一室旖旎尽碎。
时间静止,情潮崩塌,风声水声,一概不闻。。。
幽幽光影中,立在门口的那一道身影,孤高隽挺,苍凉虚幻,一如利刃刺入了凌鸢的心尖。
凌鸢如坠冰窟,手脚冰凉,心中百念丛生,惊慌万分。
她的师兄,世间无人能与之比肩的凌飞,负手在后,缓步踏入门槛,渐行渐近,冰冷的眸中倒映着她的放浪形骸。
灯辉月色在他的背后交相辉映,尽管隔着重重飞散的帷帐,凌鸢依然清楚地瞧见了他眉眼中笼罩的肃杀寒气,凄凉愤懑。
他仿佛心伤到了极处,一片暗色的眉宇间是那样绝望酸涩,鲜血淋漓。。。
凌鸢羞耻难当,诸多无颜,目光下意识地一避,不敢再与他对视,却又偏偏心绪起伏,泪意瞬间翻涌跌坠。
怎不继续叫了?哑巴了?
房门开了又合,凌飞慢慢行至榻边,伸手一把抓住了纱幔,漆黑的目光缓缓落在凌鸢的脸上,斑驳睫影,遮掩了浓重的阴郁。
怎么?妹妹莫非是看见我太欢喜了?还是根本不想看见我?
泪珠儿啪嗒啪嗒掉落,凌鸢头也不敢抬,只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好了,方越一把掀开被子将凌鸢莹白的胸口拢上,捏着她的下巴掰正了脸,看哪里?
他抬起头,冷冷盯了凌飞一眼,周身寒气凛然,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出去。
父子二人视线相撞,寒芒俱各一闪,凌飞表情淡漠,无悲无喜,若我不走?父亲可是要将儿子斩于剑下?
他尊他为父,永远敬重,唯此一事,绝不让步。
你可以一试。方越的目光沉了下去,神色阴冷,猛地掌风一扬,榻侧轮椅座后长剑凌空而起,晃出清粼寒光。
不要!凌鸢一震,惊慌失措,几度崩溃,连忙抬手扣住方越肩头,语无伦次道,不要,爹爹不要伤了师兄。。。
房内蓦地一静。
方越僵了僵,喉结微动,眸色深沉,我儿这样善变?你是想要你师兄看着爹爹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