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自责得恨不能就地昏迷,代替陆城去痛苦。
张美慧没答话。
抬起手,将纸袋放在床头柜上。
自己则是坐到了旁边椅子。
沉默半响。
张美慧终于笑了一声,“还说你和陆城没关系呢?一试就明白了。岁岁,你这满身破绽的,别再自欺欺人了。”
“……”
“昨儿,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昏倒的,我本来还不明白呢,看到陆总就懂了。是不是陆城受伤了?怪不得,你那个同学说有其他朋友也在医院,应该就是说陆城吧。”
林岁岁咬了下唇,轻声问道:“陆总没跟你吗。”
张美慧摇摇头,“只说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转到普通病房观察几天,具体什么毛病倒是没说。”
得到这个答案后,林岁岁长长松了口气。
然而,烦恼依然如青丝一般。
数之不尽。
她抱着膝盖,坐在病床上,喃喃自语:“妈,我该怎么办呢……”
她与陆城的纠缠,细细诉说起来,都像是一出青春狗血剧。
再老套的编剧,都写不出这般故事。
初见、相处、着迷、再分别。
重逢过后,又因为自己的胆小怯懦,而将后续写得百转千回。
她眼里闪着泪光,用力眨了眨眼,不想让张美慧看到。
“……这是我第三次害他进医院了。我不敢去看他。”
第一次,雪夜中,陆城等待了几个小时。
第二次,她不告而别后,他气急攻心以至于病发。
再到第三次。
这一刻,林岁岁甚至在想,要是她能不这么扭扭捏捏、踟蹰不前,要是她能勇敢点面对自己的心意……
“妈妈,我要怎么办?”
一时之间,张美慧没有回答。
顿了顿。
她将纸袋拆开,从里面拿出一份小馄饨来。
打开盖子,热气扑面。
模糊了眉眼,阻隔了视线。
张美慧语调轻飘飘的,似是从远处而来。
她说:“有什么怎么办的,去看他啊,去陪着他啊。谈恋爱这种事,只有爱和不爱,哪来的对错?”
林岁岁讶异抬眼。
“要是他真的介意你这别扭脾气,首先,就压根不会为我们家公司的事费神出力。男人也很现实的。再说了,能等你八年、为你从医的男人,打着灯笼也不好找啊。林岁岁,你要是我的女儿,一会儿吃了饭,就勇敢点去人家面前,明明白白地告诉人家,你的想法、你的纠结、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叫他给你保证。坦白以后,然后好好谈恋爱。”
“……”
“至于朋友、父母、围观群众的看法,”张美慧摊了摊手,“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