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王老爷对王夫人说“恒之这样,他的春闱怎么办?”
“他会参加的。”王夫人信誓旦旦的说。王老爷看着她,见她如此笃定,倒也没多想。
王恒之在陶若被带走之后问了福喜,福喜把事情都说了,说是王夫人命令他们不准多嘴,谁多嘴就卖出去,王恒之听着除了踢了福喜一脚,然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今日本是团圆的日子,他心念的人却不知道在何方?
福喜看着一身悲伤的人,咬了咬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家主子问了他知不知道表小姐在哪,他隐瞒了,如今看着他这副沮丧,悲伤的模样,福喜欲言又止,最后闭了嘴。
年前王家来了一位远方的客人,是王老爷那边的客人,王老爷在衙门,是王夫人接待的。年初王夫人带着文瑜去了娘家,王老爷把王恒之叫到书房道“快春闱了,书看得如何了?”
“爹爹不用操心,不会让你失望的。”王恒之淡淡应了一句。
王老爷听他的口气气得脸色一变,道“你这是跟说说话,我是你爹,是你的长辈!”
“儿子明白!”王恒之自知失言,愧疚的低下头,自从得知陶若被送走,他对这个家带着敌视的心。
“明白就好,书中自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若娘是好,可她不是你的颜如玉,你现在贪恋她的美好,等你年长了发现你想要的并不是她。”王恒之听着沉默,王老爷以为他进去了,继续说“男子要以仕途为重,要有抱负,有才学,要为国家效力,鞠躬尽瘁,而不是只顾怜香惜玉。”
“爹是过来人,爹比你看得清,好好的看书,一定要为王家夺得荣耀。”王老爷拍了拍儿子的手臂,道“出去吧,别看得太晚了!”
王恒之一声不吭,拱手离开。
看着他心灰意冷的背影,王老爷叹了口气,等王夫人从娘家回来,两人躺在床上,他想起了王恒之的背影,突然说“恒之若是坚持,若娘不能是正室,就把她受为偏房吧!”
“不行!”王夫人听着激动的坐起身,道“她若是进门了,清霞怎么办?以恒之那个死心眼的性子,他认定了若娘,还会把清霞放在心上,她不是要守一辈子的活寡?”
“哪有那么严重,难道你要看着恒之垮了?”王老爷生气道。
见状,王夫人放软了身段,道“老爷放心,恒之是妾身身上掉下来的肉,又怎么会不心疼,两人中只能选一个,既然选定了是清霞,若娘就必须得另嫁他人,过几日钱家的人不是要上门拜访吗?”
“你说钱生?”黑暗中,王老爷皱了皱眉,说“钱生看着倒也老实。”
“不是他还能是谁,老爷不是欠着他们钱家一个人情,钱夫人年前明里暗里都说了,钱生以后在金陵做官,说是到了娶妻的年纪了还空着,可不就是盯着王家的姑娘,文瑜可不是嫁小吏的命,老爷可掂量着。”
王老爷当然也舍不得让自己的女儿嫁给小吏,他说“这事情你看着办吧!孩子们的亲事可不是你这个做娘的做主的。”
没几日,钱夫人带着儿子钱生上门拜访,为了能让钱生做个京官,钱夫人可是把嫁妆都拿出来用了,钱生也不过是个七品小吏而已。
钱夫人打着好算盘,想着去了王家的小姐,挂着姻亲,王家怎么说也得帮衬着她的儿子一番,如此她的儿子就可以做大官了。
王夫人客气的接待了钱夫人和钱生,她让婢女跟文瑜知会过了,让她没事不要来主院,以免被钱夫人看见了惦记上,虽然她已经在惦记了。
对于钱夫人的试探,王夫人四两拨千斤的挡了回去,神色不变的和她闲话家长,余光打量看似老实的人,王夫人也算是有眼色的人,瞧着他面相老实,一双眼睛可不老实,失礼的打量着她这个主院。
文瑜没去主院,想着她大哥便去了恒园。
王恒之正在作画,想画出陶若的身影,可他画了无数张,越想她的脸越模糊,他吓得以为自己忘了她,惊慌不已,气恼的抓着画纸拼命的揉着,为自己的无能,他气愤不已。
房门蓦然被敲响,王恒之偏头看去,福喜在门外道“大公子,三小姐来了!”
吸了口气,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打开门出去“打扫一下吧!”
福喜看着地上一个一个被他家主子捏的皱巴巴的画纸,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收拾时他忍不住好奇的打开来看了看,是一个女子的身影,面容白茫茫一片,单看身影就能看出是谁。福喜重重的叹了口气,收拾好画纸。
文瑜看见他大哥瘦了一圈,心里难受,道“没什么事就过来瞧瞧了,大哥在看书吗?”
“嗯!”王恒之看了文瑜一眼,心中酸楚,想着陶若不知道在哪,他更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