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沉着眸听完了孙三千的话,随即抬眸看向张无忌,用眼神示意接下来该怎么办?
无忌微微挑眉,心领神会。他俯下身,瞬间吓得孙三千又打一个哆嗦,连忙颤颤巍巍的递过账册。
无忌接过账册粗略扫了一眼,果然见到这些年金钱帮与朝廷官员往来的流水猫腻。
但大多数记录残缺不全,并不能作为罪证,明显还有半册账本在上官官虹手里。
“大人……大人,我知道的已经全部招供了,这账册也给你们了,你们就放过我吧。”孙三千哀求道。
无忌勾唇道:“孙管事如此配合,自然不会为难你。”
不悔微敛眸光,总觉得这老男人没安好心,果然,下一刻无忌又道:“只是孙管事可记住了,今日是大旗门给你们金钱帮的一个教训。”
“往后再见到大旗门,你们金钱帮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孙三千方才恍然大悟,咬牙道:“——原来你们是大旗门的人!!”
“竖子嚣张!!大旗门杀人在先,现在又到场子上来闹事。”
人群颇为不平道:“帮主定然不会放过你们!!”
众人怒火冲天,义愤填膺。却见无忌轻飘飘地扫过一个眼神,又瞬间吓得闭了嘴。
须臾之后,无忌带着不悔拿着账册,光明正大的从赌坊离开,期间竟无一人胆敢阻拦。
两人姿态从容的出了赌坊,待拐过街口,不悔尚未反应,无忌突然握住她手腕一路疾奔。
“……老流氓!!你跑什么?!”不悔被无忌带入了一条暗巷,见左右无人,方才急急停步。
无忌瞧着她微微泛红的面颊,心情甚好道:“不跑难道等金钱帮的打手追上来?”
无忌倒也不是怕了金钱帮,只是单纯的嫌麻烦。
不悔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喘息道:“还不是怪你!谁让你说出大旗门的名号?”
无忌淡道:“顺水推舟而已,纵使我不说,孙三千也能猜出来。”
不悔狐疑的盯着他,“我怎么觉得你在浑水摸鱼?故意挑起金钱帮与大旗门的纷争,想把云翼拖下水。”
无忌被点破了也不生气,笑道:“小薇,你误会本座了。”
“本座向来心底善良,想法单纯。只是见金钱帮态度嚣张,所以提醒他们一番罢了。”
论口舌之争,这人永远有这么多说辞。不悔索性懒得与他争辩,“孙三千说上官官虹的府邸甚多,行踪难测,但他最近迷恋上了明月楼的一个歌姬,每日傍晚都会雷打不动的出现在明月楼。”
“你觉得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无忌道:“量他也没这个胆子骗本座。”
不悔蹙眉道:“恐怕他是想请君入瓮。”
孙三千此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他这么轻易便招供出上官官虹的下落,想必卖主求荣是假,想诱敌主动落网是真。
只怕他们前脚刚刚离开赌场,上官官虹便会接到信报,布下天罗地网伏击两人,夺回账册。
不过就算知道是陷阱,这一趟不悔也非去不可了。
“放心。”
无忌看着不悔,轻声道:“有本座在此,任何人都不能伤你分毫。”
……
两人连夜动身赶往了明月楼。
明月楼这名字听着风雅,实则是隶属金钱帮的青楼,每年都会有无数良家女子受尽折磨后被逼良为娼,沦为赚钱工具,上官官虹还会经常在此招待贵客,笼络朝廷官员。
彼时刚刚入夜,明月楼华灯初上,霓影朦胧,楼门口人潮涌动,站满了莺莺燕燕的漂亮姑娘。
温柔乡、销金窟,最是□□迷人眼,人还未至楼内,一阵夜风吹过来,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脂粉的甜香。
“还需乔装打扮吗?”
彼时,无忌与不悔正站在暗处,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明月楼热闹的景象。
不悔答道:“还能怎么乔装?这楼外看着风平浪静,但楼里恐怕已经设下了重重陷阱,等着抓我们呢。”
“不如正大光明的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