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眯上眼睛三个小时左右,梅元瑾和魏书妍就被其他家属的“起床”声吵醒了。
睡在通道里的人,自觉收起临时床铺。宽敞的大通道里充斥着揉搓塑料袋的声音、说话声、碗筷碰撞声和走路声。
家属们都有意识放低声音,所以声音也不算吵。
大概是因为昨晚头发湿哒哒没有及时吹干的缘故,梅元瑾鼻子有点堵,脑袋涨涨昏昏,但她没有说。
她担心知道了,魏家人就不让她在这儿守着魏川凛了。
魏书妍懵懵懂懂地看着通道,不敢想象自己竟在这样的环境睡了一觉。
隔壁的大叔拿着脸盆漱口杯回来,看了眼面生的几人,“你们是新进来的家属吧?”
醒着的两名保镖警惕地看着他。
“对。”魏书妍应道。
他用一张粗糙的面巾擦着脸,兀自说着话,“我们一般到那栋楼的洗手间洗漱,饭堂也在那栋的后面,那边买饭比外面便宜。”
他指了指通道另一边的大楼。
“谢谢。”魏书妍客气道。
看她们没有脸盆和洗漱杯,大叔又提醒她们可以到门口的小卖铺去买。
魏书妍瞥到他那床又薄又旧的被子,“您盖这被不冷吗?”
昨晚她都冻得瑟瑟发抖,抱着梅元瑾御寒。
“冷啊。”大叔坐在垫子上,拿出接的冷开水配馒头,“昨天有个人救过来,家属回老家了,就把这床被子给我了,这也是之前的人给他们的。”
梅元瑾和魏书妍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对啊,这里是重症病房,随时会死人的!
“你们要吃饭就去吧,东西我帮你们看着。”大叔说。
“谢谢。”
魏书妍和梅元瑾漱口水漱了漱口,向医生询问魏川凛的病情。
医生说了没有并发症,目前没有不良反应和异常,两人放下心来带着保镖去饭堂吃饭。
吃完饭,魏书妍带着一个保镖去学校上课了。
梅元瑾哪儿都不去,站在通道里,痴痴地望着2号监护室的方向,耐不住了就去找主治医生询问魏川凛的病情。
每隔两小时问一次,每次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她无法理解那些陌生的词汇,听得云里雾里,很后悔自己没有学过医。
“最坏的情况是什么?”她直接问医生。
医生说,如果三天内醒不来,可能永远也醒不来了,是植物人。超过三天再醒来,大概会变成痴傻状态,手脚不听使唤。
听完,她心里凉了大半截。
“请你帮我打电话给杨阿姨。”她跟保镖说。
她在电话里问杨冰玟,“这是不是最厉害的医院?”
“全海州最厉害的医院。”
梅元瑾沉默片刻儿,“上次魏川凛还有爷爷奶奶带我去过一个寺庙,我现在想去他祈福。”
“家里养着一位道士,已经请他算了。”
魏家人相信科学,也尊重玄学,因为他们所敬的神明,都是为众生做出大贡献而得道成仙的人。
养道士的传统是从魏川凛太爷爷那代开始的。
每当魏家祈福或者产业立项,选址、吉时、室内布置,道士都会提供意见。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第一时间就让道士算了,说他命中有此一劫,祖上积德行善,功德深厚,足以荫庇后世子孙。
“我陪你去。”杨冰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