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偃开用力去扯他的衣领:“胡说八道!你少时候顽劣任性,我管教你,难道有错吗?”
顾廷烨被他激得也有点上头:“好,就算我小时候顽劣。那我只问父亲,您有没有告诫过大哥哥,要他别把杨无端的话说出去?”
顾偃开顿住。
“您有没有跟大哥哥说过,大秦氏娘子并不是白家害死的?她是自己病死的?”
顾偃开仍旧沉默。
顾廷煜心下明了,摇头惨笑:“我都被他害得科考路断了,父亲还是不肯信我的冤屈吗?”
顾偃开拍着座椅大骂道:“住口!你哥哥不是那样的人!就算是他说的,那也得有的他说的东西!若是你没有说出这等狂悖之言,他就算是想传扬到八里之外,那也得有东西让他说嘴啊!”
这句话犹如冰天雪地里的一盆水,把顾廷烨彻底冻死当场。
“原来,父亲是这样看我的?”顾廷烨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父亲……真是这么想的吗?”
“你不用做出这般委屈模样,你哪里有错啊?回回都是你哥哥的错,回回都推给他,要不就是推给你几个堂兄弟。你长到百八十斤这么大的个,难道就从来一点祸也没闯过?!”顾偃开也在抖,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纠到了一起。他知道或许顾廷烨真的受委屈了,可要当着他的面说顾廷煜的不是……
那不能够。
顾廷煜不能被说一点不是。
他是自己最心疼的孩子,是大秦氏唯一的骨血,顾偃开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脏了顾廷煜的衣角。
顾廷烨似哭似笑地说:“我明白了……就算我浑身上下长满嘴,也抵不过父亲的一颗偏心。我就应该趁早消失,才不会碍了父亲的眼、拦了大哥哥的道。”
“你!”顾偃开抬手指他,话没说出口却突然重重摔在车板上。
顾廷烨吓得当即上前搀扶。
顾偃开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手推开顾廷烨。
顾廷烨不敢反抗,顺势栽到车厢的另一头,明兰的字条从怀里掉落,“终身悔恨”四个字透过纸背明晃晃地映入顾廷烨眼帘。
他突然用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又脆又响。
石头怕是父子打起来,赶忙掀帘来看,见到父子俩各占一头,顾廷烨脸颊上出现了一个又红又大的巴掌印,立时放下帘子,在门外道:“侯爷,公子,路上人多。”
父子俩这才意识到现在是在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