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非寒见状赶紧跑过去,爱怜地轻抚她的后背,“节节,别紧张,放松一点。”
季节好一阵才缓过劲,全身虚脱地靠到郗非寒肩上,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非寒,我想回家……” 她满脸泪水地攥着身前的柔软衣料哀求,这种时候,她不想在外面待着。
郗非寒长长地叹了口气,“好,我带你回家。”毫不顾忌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将她打横抱起。
她害怕成这样,他心里没来由一阵怒火,更加怨恨某个只考虑自己痛快的贱男人。
到家时季节昏昏沉沉睡过去,郗非寒难安下心,还是打电话叫了医生来家里。
检查的结果毫无悬念:怀孕五周。
因为不敢乱用药物,医生只给季节输青霉素,配合物理降温法,效果还算明显,晚上温度就降回到正常范围内。
“病人的情绪很不稳定,妊娠早期过度紧张会导致流产的概率增大到平常的3倍。另外,病人患有重度贫血,对胎儿的发育非常不利,建议短时间内把身体调理到最佳状态。”
这是医生离开前的叮嘱,郗非寒听了想杀人。
他不明白,纪司念到底凭什么,凭什么事事与季节争锋相对?凭什么把季节折腾得半死不活?凭什么摆出一副掌控全局的姿态?
坐在床边静静凝视季节的睡眼,他怅然无限。
傻丫头,前前后后傻了十几年,吃了比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多的苦,这些所有加起来,难道还不足以抵抗那个该死的贱男人吗?为什么非要一次一次义无反顾地扑进旧时的漩涡?
心情欠佳地回到客厅抽烟,无意中瞥见桌上的大红喜帖,鬼使神差的拿起来看,只一眼,他便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
早上七点,生物钟准时把季节叫醒,她起床准备早餐,然后像往常一样推开郗非寒的房门催他起床。
郗非寒洗漱完坐上桌子,见她像个没事人一般大口喝着南瓜粥,悬吊多时的一颗心总算归位,倒也乐得享受久违的少爷级待遇。
饭毕,照旧是各自忙碌。季节脸上的笑容一直维持到郗非寒出门,把碗筷收到厨房清洗干净,她捂着腹部坐进沙发,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一个人,心里隐隐有些难受。
握着手机看了许久,她终于鼓足勇气拨通纪司念的电话,彩铃刚响就有一把温柔的女生提示: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
挂断再拨,还是一样的提示。
三次过后,她选择放弃。
想打给他秘书,翻遍了通信录也没找到Freya的号码;打思路总机要求转接总裁办,前台小姐很有礼貌地问是否有预约,在得到否定答案后婉言拒绝;打给甄小陆,老天保佑总算通了,甄小陆告诉她纪司念正在和V电子的人开会。
又坐了会儿,季节拿了车钥匙出门。
新闻里说,致远的员工已经搬到思路办公,如果她的辞职信纪司念还没有批,那么应该能进思路。
十分钟后她开到思路,停车场当班的保安认识她,半个字没说直接放行。电梯载着她一路向上,出乎意料的却在五十四楼突然停下,当梯门分开的时候,她看到几张熟悉的脸。
纪司念、林湖、支恺,还有一个,如果她的记忆没错,站在纪司念左手边的男人应该是传之意,她曾经想尽各种办法去拉拢过的人。
此刻,四个人,八只眼睛齐齐盯着她看。
“哟,纪太太这是查岗来了?”传之意抱着手臂打趣。
一句话惹得林湖和支恺哈哈大笑。
季节尴尬地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这突如其来的偶遇,她完全没有准备,“纪太太”三个字此刻听起来只觉胸口泛酸,垂下眼睑,她挪动脚步移到最角落里。
其余几人终于发觉气氛不对劲。
“呃……你们这是……”传之意成了丈二和尚,视线在季节和纪司念之间来回打转。
对于这样的情形,林湖和支恺见怪不怪,前者摇头后者耸肩,均是抱着无奈心理隔岸观火。
纪司念淡淡勾唇,什么都没说,对着电梯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如此正式,传之意笑出声,也难得去纠结,抬脚跨进电梯,另三人随后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