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株!”绪方左胜在那一瞬间,脑海中几乎是一片空白。昨晚只是区区的一株,已经将自己折磨地死去活来,今晚竟然同时出现了十株!
昨晚的一幕再一次在绪方左胜恐惧的眼神下重演,伴随着无比的疼痛感,植株慢慢地长大,一片片翠绿的叶子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慢慢地舒展开来,给予他无匹的精神压力。
不断成长的植株慢慢地向他身体的其他部分延伸而去,其中的一株甚至向他的鼻孔钻来,绪方左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绕过了电脑桌面,爬上了他的脸皮。如果说此时此地的他能够叫喊出声的话,恐怕整栋大楼的人都会被那凄厉的、仿佛来自九幽黄泉下的惨叫所吓倒吧。
绪方左胜痛恨自己,为什么白天没有选择跳楼自杀,那也只是瞬间的痛苦,总比眼下这样被折磨地生不如死强。与这种来自**内部并直接刺激神经的痛楚相比,从古至今没有一种酷刑能与它相媲美,绪方左胜坚信这一点!
又是宛若地狱般的一夜,当黎明的曙光照上公寓的窗户时,痛感退却的绪方左胜已被折磨地奄奄一息,脑子里甚至连欢喜的念头都来不及想,就那样直接地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一阵阵如同山响般急促的敲门声将他从沉睡中惊醒,睡眼朦胧的他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的正是他的现任女友。
“啊!”一声尖叫在他的耳边炸响,立时令他清醒了过来,这才看清站在门前一脸惊骇的女友。
“叫什么叫!又看见老鼠了吗?”绪方左胜不满的说道,这个女孩子胆子实在是太小了,见个虫子、老鼠、蚯蚓什么的都会大声尖叫,这一次不知道又看到了什么。
“没……没……没什么,我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我还有事,这就要走!”女友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话,一边不断地向后退,一说完话,她转身就走。
“喂,电梯在那边!”绪方左胜对此也并未放在心上,随口说道。
“不……不用了!”女人急匆匆地跑下了楼梯。
“她怎么跟见了鬼一样!跑这么快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她。”头昏脑涨的绪方左胜一边关上房门,一边嘟囔道。这女人今天的行为实在是有些反常,令绪方左胜感到大为迷惑不解。他躺倒在床上,他实在是太累了,他迫切地需要休息。
就在他刚刚重新进入梦乡时,再一次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绪方左胜立时怒火勃发,几步来到门前,一把打开了房门。出乎他意料的,站在门前的竟然是前天在东京女子大学门前遇到的那位开车的少女,在她的身后,还有一戴着帽子,将面孔全部遮掩住的女性,不过从身材来看,极其诱人。
绪方左胜不禁为之一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下一个猎物竟然主动地送上门来。
“绪方君,是不是屋内有什么秘密不能让我们看到,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欢迎我们的到来?不请我们进屋里坐坐吗?”绯狐轻笑道。
“啊,不是,不是!两位请进!”绪方左胜这才有些清醒过来,连忙侧身让两女进来,随手又将房门关上,“两位请坐,我去给两位泡杯茶!”
绪方左胜快步地走进厨房,先是用冷水洗了把脸,又理了理头发,他要给美女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
绯狐和高树瞳两人坐在宽敞的客厅里,仔细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从屋子里的摆设不难看出,绪方左胜还是一个相当有品味的男人,屋内的即便是一个小小的物品,也显得颇与众不同。
“啊……”此时厨房内突然传出绪方左胜撕心裂肺的惨呼,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瓷器被打碎的声音,若不是绯狐在进屋时,已神不知鬼不觉的设下了静音结界,恐怕会将整座楼的人都惊动了。
“看来他已经注意到了自己的变化了!”高树瞳冷冷地说道。
“希望他的神智没有那么脆弱,如果就这样吓疯了,我们下面的戏就没有人唱了!”绯狐翘起二郎腿悠闲自在地说道。
“这是我吗?才两天时间,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看着已经被他打碎的镜子中那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绪方左胜的心如堕冰窟。原来英俊潇洒的自己,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他的双眼深陷,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惨白色的皮肤就像……“死尸”一般,身上原本结实的肌肉都消失地无影无踪,现在的他就像当年的非洲难民一样,如同皮包骨头的骷髅一般。此时他才明白,怪不得方才他的女友会吓成那副模样。就算是他,看到眼前的这一切,也是无比地震惊。
绪方左胜双手蒙住自己的脸,无助地坐在了厨房的地板上。昨晚的一切他都清晰地回忆了起来,那些诡异的植株是靠吃自己的血肉而生长起来的!那些令人无法忍受的痛楚就是它们吸食自己的血肉所带来的!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绪方左胜看着自己瘦骨嶙峋的双手,这哪里像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的手,简直就像鸟爪一样难看。绪方左胜呆呆地坐在地板上,脑海中已乱成了一团。
“是谁这样残忍的害我?”绪方左胜脑海中灵光突然一闪,那植株正是从自己那天的伤口中长出,而在此之前的一个月里,自己都没有任何地方受过伤流过血。而且,开车的少女在今天看到自己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讶意,对自己的这副恶鬼模样,似乎早已有心理准备。
绪方左胜他并不傻,心思算得上缜密的他几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发觉,自己的悲惨遭遇恐怕与客厅中坐着的那个美少女有着很大的关系。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从桌上拿起了一把锋锐的水果刀,一步三晃地向客厅走去。
“绪方先生,你拿着刀子这是要做什么?你不是要为我们沏茶的吗?”看着如同凶神恶煞般的绪方左胜拿着水果刀一步步地向自己走来,绯狐面带诧异地问道。
“小妖女,装什么傻,你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绪方左胜怒吼道,只是他的中气相当不足,听起来毫无威慑力,反而增添了几分滑稽的感觉。
“我在你身上做了手脚?”绯狐一脸吃惊地说道,“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我好心好意地为你包扎了伤口,今天还特意地前来探望你,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识好歹啊。看你长得也算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材,怎么内心如此的龌龊啊!”
“住口!如果说不是你,那么还有谁会在我身上下这种恶毒的手段!”绪方左胜挥舞着手中的短刀,情绪激动地说道,“还有谁?”
“我!”一直坐在绯狐身旁默不作声的高树瞳突然插口说道。
“你是谁?”绪方左胜侧头看了看了她,“我们有什么冤仇吗?”虽然说他感觉到这个女人似乎十分的熟悉,但是却一时想不起她会是谁。
高树瞳随手将头上帽子甩到了一旁,冷嘲热讽地说道:“这么快就把你信誓旦旦的爱人忘记到了脑后了?”
“当啷啷”绪方左胜仿佛被人迎面痛击了一拳,右手一松,短刀摔落到了地板上,整个人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