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仁,怎么跑那么远啊?那个岳肃又是做什么的呀?”王氏追问道。
“那小子是铜仁知府,年纪轻轻升到知府,也算可以了。我在京城的时候,得到过他的消息,算是个干吏,多少人破不了的案子,竟然被他破了,而且还揪出一个造反的阴谋,功劳很大,很不错。方首辅已经答应我,等到岳肃三年任期一满,一定破格提拔,到时给个三品刑部侍郎应该没有问题。”从李文彰的语气中不难听出,他对岳肃在铜仁的表现还算满意。毕竟破了一桩惊天大案,据说黔国公沐启元上书谢恩的时候,还夸了岳肃两句。
“那还算可以……”老太太点了点头,可随即打了个哆嗦,说道:“在贵州,我听说现在贵州正有叛匪作乱,不会波及到咱家闺女吧。”
到底是女人心细,李文彰只顾着怎么发国难财,哪曾想到这一点,茶杯“啪”地一声落到地上,说道:“对呀,她可别出什么危险才好。”
说完,李文彰马上跑出卧房,大声喊道:“来人啊!”
老家伙的这一嗓子,四下里立时窜出十多名扈从,躬身说道:“老爷有何吩咐?”
“李龙,你立即带八名得力的手下去一趟贵州铜仁,到知府衙门将小姐带回来,不容有失。”
“属下遵命。”一名青衣汉子答应一声,转身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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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围闯营听起来挺危险,没想到跟走城门也没什么区别呀。”在一片广阔的丛林里,厉浩荃打着哈欠说道。
六个人夜闯敌营,实在没有想到叛匪大营不是一般的松懈,营帐内呼噜震天,直到闯到后门时,才被一名小解的士兵发现。士兵刚喊了一嗓子,就被铁虬一刀砍掉脑袋,等到叛匪拿着兵器从帐篷里出来,岳肃等人已离营而走。
往南的大路上有几个卡子,岳肃不想与敌正面冲突,于是钻入密林,打马急行。到了天亮,六人的速度才减缓一些。谁都没有想到,看起来十分危险的任务,原来这么容易完成。看来叛匪的确没有想到,会有人从这里走。
岳肃带着地图,知道这片树林叫作长柳林,过去之后,有小路通往怀化方向。
这一日,六人来到一处叫作水尾镇的地方,平日里急于赶路,遇到集镇从不进去,现在干粮已经吃完,只得进镇子补充一下。
在距离镇口还有不到一里地的时候,岳肃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有血腥味。他的警觉性一向很高,这都是当警察时培养出来的,让金蝉等人带住马匹,自己从马上跃下,牵马慢慢前行。
“地上的脚印很杂乱,看来有不少人从此经过。”岳肃继续前进,越往前走,觉得血腥味就越浓烈,骏马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强烈地打了个响鸣。
金蝉等人不知何故,问道:“大人,出什么事了?”
“这里应该死过人,而且是很多人。”岳肃肯定地说道。
金蝉忙左右观瞧,却没看到什么可以的痕迹。“大人,您怎么知道有死人?”
“嗅觉!”岳肃说完,飞身上马,又道:“咱们进镇子瞧瞧,镇子里肯定出事了!”
双脚一磕马腹,胯下的黑马猛地向前窜去,看到大人向前,金蝉五人立即跟进。一入镇口,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这次连金蝉他们也闻的的清楚。不禁如此,地方上还横七竖八躺着二十几具尸体。死者都是身穿粗布麻衣的百姓。
“是有人屠村!”岳肃做出最准确的判断,“我们进去看看。”
六人催马继续前行,越往里走,地上的尸体就越多,老人、孩子、男人、女人都有。
许多孩子,肚皮都被挑穿;许多女人,赤身裸体,身上满是鲜血,显然先被奸污,后被无情杀害。不少男人,被砍掉脑袋,头颅还被挂在高杆上。
惨不忍睹!若不是岳肃他们先前经过战场的洗礼,现在估计都会有人呕吐。实在太残忍了,什么人会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大人,这也太狠了,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什么人能干出这种事情?”金蝉义愤填膺地说道。
岳肃没有回答,眸子死死地盯着地上的尸体,好半天才冒出一句话来,“这些人死了快两天了……”
以岳肃的经验,判断出死者的死亡时间自是不难,只是他的手下们,不明白大人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难道说还有心情去管这案子。
“水尾镇是去铜仁与怀化的交接地,如果屠村的是叛军,你们说,他们经过这里,目的是什么地方?”岳肃喃喃地道。
“大人,您的意思是,屠村的会是叛军?”铁虬扯起嗓子问道。
“我也不敢肯定,若说是周边强盗趁多事之秋出来洗劫,也不无可能。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是叛匪,那就糟了。”岳肃语带担忧地说道。
“为什么?”金蝉等人一起瞧向岳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