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阵阵,欧斑鸠拖着沙哑的嗓音有规律地吟唱着。
一曲夏日交响乐,在湖畔随着柔波奏响。
乍看之下,湖畔的画面明静而美好——
俊逸的少年正坐在树下的石头上,叼着一片长枝节的树叶,盯着平静的湖面。
微风吹过,树影婆娑,斑驳摇摆的碎光在他的鼻梁上跳动,不经意摇曳到他不耐烦敲动的指尖,或是晃进他不安的眼神中去。
明明才过去半小时,谢云辙的脑海里已经上演了几百出水下事故了。
下去一点声响也没有,这叶满下水到底有没有正常启动深海潜行?
她会不会自作聪明地中途切换什么模式?
水下会不会有奇诡的水草缠住她的身体?
又或是有一个怪异的湖底牢笼,将她囚禁其中?
有没有蛰伏在暗处的水下生物,突然张开血盆大口?
他好想去看一眼啊,就一眼,只要确保她还没事。
可是……
“一定要等一个小时。你说过,要相信我的。”
少年深深叹了口气。
他抽出一张手记,决定通过阅读以此排遣焦虑。
是一篇记录了一个流放犯的事迹。
该流放犯原本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哲学家,后来由于集结了一大批狂热的追随者,同时言辞犀利得罪了权贵,最终被以“带坏年轻人”,被判处了流放。
探险家记载道:
「他来到湖边,先将脸埋进每一片水域中。
不同于那些立刻就发疯的人。
他抬起脸,眼眸中是浓重得晕不开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