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修士的鲜血泼洒在这片被喂养的土地上,“贪婪”就有了具象化的描述。
在弗克亚没有发现的地方,天空中的冥隶逐渐被丌蛇所包围,隐藏在后方的糜蝶铺满了整片星空,冷色的星光被覆上紫色的光点,星系的轮转依靠被遮掩的旋涡。
丌蛇甩动长尾摆脱身边恶心的虫子,囚徒们的加入让整个战场变成惨烈的屠宰场,被强制拉进战斗的修士们敌不过以生命为祭的角斗士,战斗的胜负早已注定。
“不可能!”
圣者站在高台难以置信地望着彻底的失败,巽狗被髭虎扑倒在地,狠狠咬下脖颈间的血肉,发狂的芃狐四尾尽断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而暴虐的珂豺被凶残的丌蛇用锁链捆绑扔在地上。
黑色的烛火逐渐熄灭,修士们的躯体被土地逐渐吞噬,只有嗜血的战士依旧停留。
“这不可能!我占卜的结果明明不是这样!”
弗克亚几乎崩溃出声,他低头搜寻布下黑色的星盘却发现它早已破损消逝,头顶的星空逐渐照下紫色光晕,蔓延着诅咒的角斗场布满星光。
“你到底做了什么!弗利丝!”
弗克亚脸上全是阴翳,他对着被玛尔斯禁锢在怀中的占星者叫喊出声。
“差点儿忘了。”亚蒙蒂尔将目光从弗利丝的身上移开,看向上方还在不断叫嚷的败者,锁链几乎不用指挥便向上方冲了上去,冰冷的链条将高高在上的圣者拖拽到地面。
躯体狠狠摔打在地面却没能激起沾满鲜血的泥土,弗克亚喷出一大口黑色的血液,还没来得及喘息就又被锁链拖拽,直到停留在玛尔斯的脚下。
他全身都在疼痛,四肢像是碎裂一般折磨着他的躯体,悲惨的痛呼声不断传出,却不能让任何人对他有所同情。
锁链缠住他的脖颈,黑袍早就挂落在身后,那张狰狞的面容被强迫展露在星光下。
亚蒙蒂尔能清晰地看见那只与这个恶心的修士格格不入的璀璨紫眸,那双凶残的蛇瞳中溢满阴狠的戾气。
弗克亚显然也察觉到玛尔斯不断上涨的怒气,已经没有退路的他突然大笑出声,即便是不能存活他也依旧要恶心这个被占星者鬼迷心窍的角斗士。
他用尽全力将脸向上抬起,刻意瞪大的眼睛妄图让玛尔斯能更清晰地看见这只璀璨的紫眸,他的声音里满怀恶意,“看见了吗?玛尔斯,伟大的丌蛇战士。”
他阴狠地大笑,“这就是我那个好弟弟被我挖去的眼珠,是不是好看极了。”
“真是遗憾,我本来想将他另一只眼珠也挖下来的,可惜没能成功。”锁链越收越紧,弗克亚却越说越兴奋。
“你说要是早知道他还能生出那么漂亮的阳轮咳……我是不是……是不是该将他的,他的眼睛作……作为胜者的奖赏……”
扼住脖颈的锁链让弗克亚的脸变得通红,但他嘴角却依然带着令人厌恶的笑容。
“哥哥。”弗利丝抓着亚蒙蒂尔的长辫玩耍,看着几乎不能呼吸的弗克亚,露出一个同样恶劣的微笑,“你真的以为我的眼睛是你能轻易拿走的吗?”
弗利丝将自己藏在亚蒙蒂尔的怀里,手指用力拉住绑住弗克亚的锁链,将人拖到自己的脚下,他语气轻柔,似乎只是在诉说意见很无关紧要的事,“你猜为什么我的另一只眼你拿不走?”
占星者永远不能窥视自己的未来,但如果是其他人妄图推演他的未来,星辰也不能阻止。
看着弗克亚瞬间瞪大的眼睛,弗利丝微笑着在手中幻化出一道星光制作的挖勺,“你能得到的都是我所允许的,愚蠢的哥哥。”
果然是自己给的,亚蒙蒂尔的眼睛微眯,侧头看向笑眯眯的占星者气息冷冽。
“你要……干什么?不要不……不要!”
冰冷的勺体接触到温热的眼眶,几乎是瞬间弗克亚就明白了他这个任性的弟弟到底想做什么。
他双手握着脖颈间的锁链不断拉扯,双脚蹬地妄图逃离这两个疯子,但四周冒出的锁链却依旧将他牢牢捆绑在地面,不能动弹分毫。
放在腰间的手猛地收紧,弗利丝脸上的笑容一僵,几乎不敢回头去看亚蒙蒂尔的表情,心头一颤间,心虚的占星者猛地将挖勺戳进安放他星眸的眼眶。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