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还身受重伤的王仙瑶,我再也等不及了,对孙金元说:“我下去看看,你在外面等着。”
孙金元反问道:“你怎么下去?”
我茫然地说道:“事不宜迟,仙瑶可能有危险,我直接跳下去吧!”说着就要往下跳。
孙金元连忙一步跨到我前面,拦住我说:“不要鲁莽,你不知道这洞有多深,万一很深你跳下去岂不是送死,再说了,你要是跳在了仙瑶身上不是给她又多加一重伤吗?”
我听后给了自己两巴掌,一时冲动差点误了大事,不敢再说什么,问孙金元:“那你说怎么办?”
孙金元边打开他的书包边说:“找条绳子,你在上面拉着,我顺着绳子爬下去,找到仙瑶后你先把她拉上来,然后再拉我。”
“绳子?”我疑惑地看着孙金元。
孙金元没有回答,只见他从包里拿出一把瑞士军刀,走进树林里,不一会儿拖着一捆长藤走了出来,我恍然大悟,边夸他边问:“你怎么还带了刀来?”
孙金元用刀割去藤上的叶子,头也没抬地道:“刀也是野外生存必备的物品。”说着,他手里的瑞士军刀翻飞不止,转眼间清理完藤条并两两系在了一起。然后他背上背包,让我抓牢藤条,他顺着藤条滑了下去。
足足五分钟,我才感觉到手里的藤条一松,知道孙金元着地了,我喊了一声:“到了吗?”
洞里传来的声音很微弱,没听清楚。
我攥紧藤条准备把拴好的仙瑶拉上来,但过了很久,下面没有一点动静,又喊了几声,仍旧没有回应,而且连微弱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我越来越着急,心想难道孙金元也出了意外?左等右等最后实在等不下去,就把藤条拴在旁边的一棵大树上,我双手抓住藤条,双脚缠住藤条,也一点点地往洞内滑去。
洞穴垂直向下,方圆仅比我的身子大一圈,洞壁又湿又滑,只能靠手上的力量慢慢地往下滑。向上看,上方洞口越来越小,洞内也越来越黑,我渐渐感到压抑,并且总觉得周围有双眼睛在看我,但仔细去瞧时又什么都没有。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们两个出事了!
于是我加快了速度,嗖嗖地下落,手指关节被藤条磨得又烫又疼,甚至能觉察到鲜血从磨破的皮肉中流出。忽然,脚下一空,缠在脚上的藤条消失了,由于惯性的作用,身子往下降的速度更加快了,再向下一点我的手也将脱离藤条,会像仙瑶一样重重地摔下去,后果必定惨不忍睹。匆忙之中,我右手手腕用尽全力一弯,顺势把藤条绕了一圈,然后只觉得一阵剧痛,藤条紧紧缠住了手腕,身体下坠的力度全部加在了这只手腕上,我暗叫一声不好,恐怕我要骨折了!
忍住钻心的疼痛,我伸出左手向下摸去,藤条的尾部离我的手只有一寸来远,若不是我急中生智,或许我已经跌入洞底。可是当我摸到最下面的时候,却发现藤条的切口不像是刀割的,倒像是有人硬生生地扯断的。我亲眼看到孙金元割的藤条,一刀下去,切口整整齐齐,再说他也没有这么大力气扯断如此粗的藤条。
可是,这是怎么断的,难道洞里还有其他东西?我想起刚才看到的洞壁上的眼睛,心里发起毛来。难道他俩已经遇险了?我不敢再想,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现在我被困在洞穴的中间,上面唯一可见的亮光只有月饼大小了,而我右手受伤,只靠左手顺着藤条爬上去可谓是天方夜谭。下面且不问洞底有什么,单是还有多深就不得而知,如果跳下去只怕多半会粉身碎骨。我悬在半空中进退两难,上去吧,一是担心他俩,二是没有能力;跳下去,一是害怕摔死,二是害怕里面的东西。人生总是这样,一路上都要经历许许多多的十字路口不知如何选择,但即使你不选择,时间也会帮你选择,或者,引你走向另一个你更不想走的路口。
正当我一边承受着痛苦一边犹豫不决时,只觉得头顶一阵风袭来,一个扇着翅膀的东西向我飞来,在距离我还有一米左右的地方嘎的一声,几乎摄去了我的魂魄,还没等我来得及发抖,便感到手中的藤条先颤抖了两下,接着就是全身一轻,藤条断开,我掉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四周死一般的寂静,如果我是有神论者肯定相信自己已经进了鬼门关。但是现在我敢肯定我没死,那么孙金元应该跟我一样,我咬紧牙半天才翻过来身,爬着到处找他们。果然,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找到了王仙瑶,而孙金元则趴在更远处。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摇醒了孙金元,但王仙瑶怎么都弄不醒,探探鼻息尚存,应该没有大碍。只听孙金元窸窸窣窣地坐起来,问我说:“云山你怎么也下来了,不是要你在上面接应我们吗,现在我们怎么上去?仙瑶呢,她醒了吗?”
我沮丧地摇摇头,才意识到这里太黑看不见,又改口说道:“仙瑶在旁边,还没醒,不过我想她应该没有事,呼吸很正常。我在上面等了很久见你们没动静,就下来看看,没想到也被摔晕了,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孙金元宽心地说:“那我就放心了。刚才下来时,以为踩到地面了的,就跟你打招呼说安全着陆,但等我松开绳子才发现我踩着的根本就不是地面,而是一个动物的背部,弯腰找仙瑶时摸到到处都是羽毛,我心知不妙,就要去抓绳子,可是还没找到,脚下便一空,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就听到你的声音。”
“原来如此。我在下来的时候也一直觉得有双眼睛在看我,后来藤条不知被什么弄断,就掉了下来,右手在抓绳的时候也骨折了,现在还疼得钻心。”
孙金元若有所思地道:“看来这个洞里有点古怪,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快想办法离开吧。”
孙金元从包里掏出火机,微弱的亮光一下子让我的心踏实起来,我们走到王仙瑶身边,查看她有没有受伤。她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好,除了旧伤之外只有左胳膊多了一点擦伤,其他都很好,如果不是摔到脑袋那就不会有事。孙金元把火机给我拿着,然后去翻王仙瑶的眼皮,掐她的人中,不大一会儿,只见她白眼一翻,缓过气来,看到是我们,她哭着扑了过来。
等王仙瑶清醒一会儿,我们才问她:“仙瑶,怎么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都没事?看我们两个从半路掉下来还疼得哇哇叫呢。”
王仙瑶忽闪忽闪地眨着眼睛说:“啊,你们也是摔下来的?我掉到半路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接住,慢慢地降落,就像童话中写的坐魔毯一样,在这黑漆漆的洞里我又害怕又好玩,正不知道是什么动物驮着我,忽然那东西一回头叫一声,我被它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昏了过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们呢?”
“我们用藤条做绳子下来找你,谁知道藤条半道上被什么弄断了,然后我们都跌了下来,实实在在的,可没你坐魔毯舒服。只是现在我们被困在这,向上的路肯定是走不了了,只有另觅他路。”孙金元说道。
借助打火机的光,我向四周望去,极宽阔的一处所在,方方正正,长宽约三四丈,两人来高,打磨得比较光滑,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倒像是人工造就的一间石室。石室里空荡荡的,地面落了厚厚一层灰尘,也不晓得多少年月没有人来过了。
突然王仙瑶惊叫一声:“那是什么!”
我们朝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刚才背着我们的墙角里依稀坐着个人,刚才只顾着看别处,却忽略了被光影遮住的角落。远远望去,那人盘腿倚墙而坐,稳如磐石一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