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母冷婀眼见这一下偷袭本已成功,却不料被勇力禅师破坏,不觉恨得咒骂一声,叫道:“小和尚你安的什么心肠?你说?”
勇力禅师头也不回,朗声道:“在道理上贫僧应该助她脱险,教主的偷袭手段,贫憎宁死也不敢苟同。但在另一方面贫僧救了她一命,无疑危害及家师和在座诸位高人前辈。贫僧无法两全,目下只好自动跳落池中,以赎一身罪意。”
白云大师为之一怔,他虽是修为功深之人,但这刻也因心情震荡过剧,以致一时之间无法开口制止爱徒自杀的举动。
勇力禅师双膝微弯,正要涌身跳下,突然感到背上劲力急袭,耳边响起琼瑶公主的声音道:“干脆我送你归西吧!”
勇力和尚心中陡然悲愤交集,几乎要掉下眼泪。要知他冒天下之大不韪救了她一命,无论是基于什么理由,她都不该对自己做出这等绝情无义之事,何况在勇力禅师深心之中,已秘密地长出一点儿情苗。然而,原来她对自己竟不过是一场游戏。
这一刹那间,这位在少林寺中武功极是出众的和尚已是禅心迸裂,恨绪潮涌,陡然间沿着瑶台边缘斜旋开去,一招“如来痛背”,反手一掌猛击身后。
琼瑶公主飘退数尺,冷冷道:“噫,大和尚武功着实不错。”
勇力禅师一招击出之后,已转过身向着她,却已发现自己眼中湿润,连忙垂低头颅,可是他垂首之时,琼瑶公主已看见了他的眼睛。
她突然感到心弦大震,那寂寞了多年的情怀宛如镜平的湖面忽然被下大石,激荡起无数涟漪。
白云大师肃然道:“徒儿过来。”勇力禅师遵命走过去。白云大师又命他侍立身后,才缓缓道:“设若为师置身于你刚才的情景,也定然伸手救她,你毋庸自疚自责。”
琼瑶公主本来想道破自己适才突然出手,其实是用反激之计,救他一命。可是白云大师既然这样说了,自己再提及,好像不有点儿不伦不类,是以转而向鬼母注视,但见她已凝神壹志,运功调息。
她冷冷道:“玄阴门的期门幽风居然被你练成,威力果是奇大,幸而我的玄冰掌力尚能克制,是以被期门幽风奇强的冲力推得站立不住,但却不能伤我。我说这一番话的意思你也许不明白,我先问问你,可知道我是谁?”
鬼母冷婀冷笑道:“现在自然知道,你是先师木灵子的女儿,是也不是?”
琼瑶公主道:“不错,由于玄阴真经全本在我手中,所以对你的武功最是了解。你目下虽是勉强提气运动,装出若无其事之状,但我不妨先告诉你,你不该妄用期门幽风,因此体内药力已经深入心脉,武功快要完全失去。我早先就算死在瑶池之内,你也难以活着离开瑶台,你信不信我的话?”
鬼母面色陡然大变,杀机盈眸,阴森森地死盯住那个美丽的敌人。
碧螺岛主于叔初尖声叫道:“午时已到,还等不等石轩中?”
琼瑶公主道:“自然不再等他,天下间只有他一个人不畏我独门毒药,也就是说只有他一个人不曾被我暗算得到。假如他来参加瑶台之会,你们诸位可能都得救啦!”
天退星吴旭左手一佛颔下白领,道:“老夫数十年来隐居滇边,想不到仍然被琼瑶公主垂青,飞帖相邀。老夫因听知在座的几位高手也来参与,是以特地赶来。不过琼瑶公主芳踪未曾在漠边出现过,是否浪得虚名,真难论断……”他的语音苍劲异常,宛如老猿清啸。
琼瑶公主打断他的话头,淡淡道:“老头子你如若不信,不妨取划出来,试上三把两式。”
天退星吴旭站起身,抬臂掣剑,镐的一声青光电闪,利剑出匣。
他长笑一声,举步向琼瑶公主走去。
琼瑶公主也取出兵器,却是一支白色两尺半的玉尺,本来还有个匣子,此刻已抛在地上。
那根玉尺上云光流转,隐隐发散出一阵极阴极寒之气,一望而知不是凡品。
吴旭喝一声请字,手中三尺青锋刷地迎面刺去。他这一手看去虽是平淡无奇,但功力十足,行家眼中一望而知他在剑上已有超凡绝世的造诣。
琼瑶公主也用一招最平凡的“盘龙挑月”容容易易就化解敌划招数。口中谈道:“点苍昂日剑世称绝学,老头子为何不用三大追魂剑绝着?”
吴旭冷冷喝一声好,手中长剑倏然龙蛇变幻,洒出无数剑光,当真使出点苍派昂日剑法中三大连魂剑之一的“魄悬苍穹”。但见那一片剑光由上而下,向对方上盘电急罩落。
琼瑶公主手中两极尺也幻出数十道白光,封拆敌招,同时身形左旋右转,步法极是诡奇。错眼间已拆解对方“魄悬苍穹”这一招的连环三招。她这一出手,显示出她在武功上当真有独到的造诣,并非全仗药物阴谋来对付天下高手。
天退星吴旭剑法一施展开,宛如长江大河,滚滚而来。他剑上功力深厚,变化迅急,剑剑都罩攻对方全身大|穴要害。琼瑶公主仗着玄阴门的奇诡招式和身法,虽是被对方抢制了机先,一时无能反攻,却也能见招拆招,履险如夷。这两人展开的一场激战,招招都货真货价实,只看得满台高手个个屏息静气。
天退星吴旭和琼瑶公主迅急激战,各施精奇招数,争先制敌,顷刻之间已剧斗了三十余把。
峨嵋山太清真人眼看天退星吴旭忽然已露真力不继之象,知是药物在他体中作祟,不觉起身向两人激战处走去。琼瑶公主已瞥见太清真人出场,手中两极尺一招“黑狱犁田”,硬生生逼开对方龙蛇变幻的剑影,蓦地使个绝妙身法,纵出两丈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