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黄敕示意自己说下去,杨家蓬连忙说道:“你放心,这是一本关于‘道’的感悟解析的残缺古籍,叫《我与道的恋爱之旅:从结绳记事到希尔伯特空间》,不过它不像《奥数高中》那样晦涩难懂,全都要自行参悟。”
“这本古籍,试图用通俗简单、幽默风趣的方式,来解析‘道’的原理,所以修习起来颇为容易。唯一可惜的就是,这本古籍是残本,我们只知道我们拿到的是前面的部分,可并不清楚后面还有多少内容,不过想来锻体和炼气,前面这部分也够用了。古籍原本已经湮灭,我们将内容扫描到一个光路板存储器里,你待会儿去配电室的保险盒内拿取就行。”
讲到这里,杨家蓬突然对黄敕和星野丽君正色道:“两位,我知道你们的境界提升,多半都是依靠厮杀搏命,通过在生死一线中全力调动体内的植入物,来增加算力。”
“不过这具躯体的本主留下过些日记,他说越往上修行,通过反复使用植入物这种方式来提升算力就越难,甚至达到一定的程度还会遇上瓶颈。所以如果想追求更高的境界,还是应该逐步把重心转移到钻研道题,加深大道感悟之上。那样得到的算力,提升的境界修为,才没有任何隐患。”
杨家蓬生怕黄敕和星野丽君不相信,继续解释道:“我们虽然知道了这些信息,不过之前心性迷乱,所以并不在意。现在想来,纯靠打打杀杀和吃人,多半也不可能修行到什么高深境界,拥有改变世界的法力。”
黄敕郑重地点了点头,对杨白二人抱了抱拳,说道:“受教了,这些宝贵经验,在下一定铭记于心。”
杨白二人纷纷低头,以示不敢接受黄敕的感谢。
“至于我们想求你的事,不违道义,也不涉私利。我们只希望你修炼了这本古籍后,要是有所成就,能扶危济困,多帮帮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多为危难中的人,做一些事情。”
“你今天帮一个人,明天帮一个人,或许有朝一日,就可以惠及所有众生。”
黄敕迎上两人希冀的目光,苦笑了一下,说道:“两位高看我了,我哪里有惠及众生的能耐。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往那个方向努力,若有一分本事,定然为良善无辜之人出一分力。”
杨家蓬和白屏相视一笑,眼里流露出不舍,但更多的却是悔恨与安心混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两人齐声对星野丽君道:“姑娘,对不起了,请动手吧。”
眼见星野丽君启动了往生咒播放器,杨家蓬突地高呼道:“畅快、畅快,此生罪大恶极,没想死前却还能洞见本心,并见到一个真正的人,我真希望能早日赎清罪业,再次降生人间。”
白屏也笑了笑,说道:“多谢二位了。家蓬,我们来生再做兄弟,希望到时……”
话刚说到一半,他和杨家蓬的表情就呆滞了下去,接着两人脸色变换不定,有欢喜、有苦痛、有痴迷、有厌弃、有悲悯、有暴戾……
如此过了数十息,终归于平静。
星野丽君轻声诵道:“拔业障,归净土,运往生,得安息,伽弥腻伽伽那,枳哆迦利娑婆诃,枳哆迦利,娑婆诃兮。”
诵念结束,她才取下了电极片,一屁股坐到地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黄敕则走过去,轻轻阖上杨白二人的双眼,问道:“星野姑娘,你知不知道街区里有一家殡葬店,它们在通信器里的名字是‘AAA殡葬火化遗体搬运清理(上门服务)’?”
“哎呀,你居然有我的联系方式?”星野丽君一下子来了精神,从地上站了起来,问道:“你叫什么?算了,我联系人太多了,你直接给我发条信息吧。”
刚说完,她又想到此楼设有阵法,无法使用通信器,忙道:“哦哦哦,没事,你还是告诉我你的ID吧。”
黄敕还没开口,李老头已经抢着说道:“他就叫‘黄律师’,名字贼土,而且不知所云。你和他倒是挺有缘分的,一早认识却不自知,还你救他,他又救你。”
“嘻嘻,那确实是有缘分,不过说不定我没出手的话,他早就把他们给收拾掉了,倒是不敢说是我救他。”
星野丽君边说边在通信器里搜寻起来,很快就找到了黄敕,她看了看聊天记录后说道:“哦,原来你就是那个住在富盛茶楼,然后让我帮忙收尸火化的客户啊,怎么样,我们的服务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一百个满意,一万个满意,小黄兄弟当时和我说过后,我都恨不得立刻给自己来上一套了。”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黄敕不知李老头为何要突然胡编乱造,立刻开口反问道。
不过话才出口,就被李老头瞪了回去。
黄敕想了想,索性不理会李老头的眼神,直说道:“星野姑娘,你们既然干的是殡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难不成有人骗你们来这里收尸?还有你刚才说让我和你一起,不知是什么事情?”
李老头大大地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地道:“诶诶诶,你干什么呢?人家姑娘刚和你并肩作战,一同降妖除魔。这事情才刚结束,你就开始问东问西的,查户口呢?”
黄敕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不是这个意思啊。我来是因为我的员工加闺蜜到这里来调查,然后一天多都没有回去。我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追查这些不正常人类的事情。”
星野丽君眼看越说越乱,索性从头说起,反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下半年的平湖社区,有些不太正常?”
黄敕删除过记忆,而且不知道对方说的到底是哪个方面,于是果断地摇了摇头。
“大家也算是朋友了,我就直说了,我家从五六代之前,就开始从事这个行业,我父母都早就离世了。”
“所以其实这家殡葬店,就我一个人。我既是老板,也是员工、客服、销售、各级清运员、入殓师、火化师……在这里不幸遇难的这个员工,都是前两个月才入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