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瑶闻言,伸出手摆了摆,道:“我告诉你,你不愿意也得愿意,你看,你的身子,我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在水边,我就说过要负责的,何况,刚才,你还吃了我的包子,还不是我的人么?传出去江湖,人家都不会信吧?”
一个包子换一个老公,怎么算她都不亏啊!
第五章 疫病
连日的大雨,将肖瑶和白煦困在山中不得离去,就连方便这样尴尬的事情,也只能在洞口处的大树底下匆匆解决,这三天里,白煦除了正常的的生活作息之外,就是打坐练功,而一旁无聊的肖瑶,起先还能盯着白煦看看,可是,再漂亮的人,也会有看腻的一天,于是,肖瑶开始唱歌,从穿越前的时下最流行的歌曲开始唱起,到后来,连小时候老妈哄她睡觉时唱的两只老虎都唱了个遍。而他们所仅有的干粮,肖瑶的那一袋包子馒头,也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想起这三天里的日子,肖瑶忍不住又要叹气了,哎,三天前,当她一本正经的宣布他是她的人的时候,这家伙就气得不再跟她说话了,也不再吃她的包子,为了让他不饿着,她真是什么办法都用上了,她甚至威胁他要是不吃的话,她就要把他的衣服脱光,结果也只是换来他不悦的一瞥,显然不信她真有这本事能将他扒个干净,好吧,最后,她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威胁他,要是不吃,就把自己扒光,这才换来他惊悚的目光,和最后的妥协。
好不容易,再肖瑶那袋包子里最后一个包子分成两半进了两人的肚腹之后,这场下了三天三夜的雨终于停了。白煦不发一言的收拾好东西,也不理会肖瑶,便步出了山洞,看那样子,是打定主意要将她忽视到彻底。许是终于能够离开山洞,许是终于可以不再受肖瑶的威胁,白煦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肖瑶看到他脸上的笑意,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苦笑,他那样笑,是因为终于可以摆脱她了吧。哼,可惜,她肖瑶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肖瑶咬咬牙帮子,追了上去。
地面因大雨而变得泥泞,两人一前一后的慢慢的走着。绕是如此,肖瑶也觉得分外吃力。不但要担心自己脚下滑腻的泥土随时能让她摔个狗吃屎,还要担心前面的那个人,白煦终归是男子,男子步履较大,总是一不留神就将肖瑶甩了个老远。
肖瑶看着前面的背影,在心里叫苦不迭,这一路下来,她好几次差点摔跤。偏生那人竟是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只一个劲的自顾走自个的。 显然是恼她恼得厉害。
好不容易走了大半日,终于下了山,进了城。
这时的城里,已经不是肖瑶三天前看到的那般繁华了,连日的大雨,使这座濒临江边的城市,遭了水灾,城外的农田几乎被淹了个遍,连护城河上的桥梁都被冲垮了。城里灾民到处可见,三三两两聚集成堆。
正待白煦上前为这些灾民把脉之时,墙角的一个灾民全身开始抽搐,白煦立刻上前为他把脉,手之所触,一片冰凉,是以血脉不周,知道这人即将发病。连忙取出身上所带银针,瞄准患者指甲盖到第一转接中间的部分用力一扎,随即放开,并且立刻用手用力刷胳膊和刚才炸过的手指,直到看到血水流出。方才用干净的布擦拭,然后将那人其他的手指也照方才的模样一并扎过,待到十指均见红,才收起银针。
此刻再见那人,已经不再抽搐,四肢也渐渐发热,询问之下,他腹痛之感也逐渐消失。
白煦此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只见他皱着眉头上前为几个灾民把脉,把脉之后,并且细细询问他们病情症状,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这些灾民不少感染有疫病,水患之后,最容易感染的就是痢疾和霍乱等疫病,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疫病居然会爆发得这么快。才不过短短两三日,竟已经有不少的人感染上了,患者多数有突然心腹绞痛,上吐下泻,躁乱烦闷,甚则转筋,手足厥逆等症状,这些都是很明显的霍乱的病兆。霍乱是种会传染的疾病,不能让这些灾民就这样到处散落,必须立刻将他们集中起来,统一治疗才行,否则一旦蔓延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白煦起身,直往官府走去,待到面见了知县,知县立刻组织人员将感染疫病的灾民隔离在了一间弃置的大宅子里,并且组织城里的所有大夫与白煦一同救治灾民。
肖瑶从白煦帮灾民治疗开始,就一直默默的跟着他,眼见满城的灾民,受着病痛的折磨,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难过,回想起在现代社会,即使是科技发达的几天,也依旧避免不了自然的灾害。然后,那些自然灾害却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在灾后所引起的各种疾病。许多人没有死在灾害之中,却有为数不少的人死在灾后的疾病之下。
眼看着白煦不断的为人诊脉,施针,开药,肖瑶也很想帮忙,奈何她前生不是学医的,而她能想到的预防之法,城中的大夫早已列出。她现在能做的也只剩下为他们准备些吃的,并且尽力为他们组织好后勤了。
肖瑶用从李媒婆那里弄来的钱,只余下了三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一些碎银子,将剩下的一千多两银票全部用于购买赈灾的物质,还发动一群染病的灾民的亲人,在城中架起一口大锅熬粥,为隔离在宅子里的患者准备食物,同时还组织一些妇女们将大量的白棉布用沸水水熬煮,这是她能想到的最简单的消毒方法了。
肖瑶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小心翼翼的朝着仍在开方的白煦走去,他都已经忙了一天了,却还粒米未进,她真担心,他会病倒。按照她前世所知道的经验,不吃东西,人就会觉得虚弱,一旦人变得虚弱,那么就容易被病痛入侵。她不希望看到那样的情况发生。他可是她好不容易才看上的男人呢。
“啊——”
端着热粥的肖瑶和突然转身的白煦撞在了一起。那滚烫的热粥立刻就撒了肖瑶一手。肖瑶吃痛的叫出声来,白煦本就疲惫的精神,看到肖瑶此刻的样子,就更加觉得烦闷了。
“你——”叹了一口气,他本不是个会疾言厉色的人,只有叹气,道:“你能不能不要添乱了?我现在没时间陪你闹腾。”
肖瑶闻言,看白煦脸色不好,连忙将烫伤的手放到身后,讪讪的说:“我只是想拿点吃的给你。”说完看看地上打翻的粥,尴尬的笑笑:“粥被我打翻了,我再去给你拿点来,你等会。”说完,肖瑶立刻转身跑开,将疼得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咽了回去。
白煦见状,也只有叹气了,挥去脑中的烦闷之感,再次将心思放到刚才悉心研究的药方上去。
白煦在屋后的大树底下找到了肖瑶,只见她小心的捏着一块撕开的馒头,送进嘴里,那双原本白皙的手上,现在包裹这层层的白纱。看到他出现,肖瑶连忙转过身,背对着他,偷偷的将眼泪擦掉。待到白煦看到她时,她的脸上又挂着与平时无二的笑靥。
“对不起!”
白煦在她身侧坐下,片刻之后,方才将道歉的话说出口,直到方才才有人跟他说起,肖瑶今天在城里所做的一切,他顿时觉得很是惊讶。在他看来,肖瑶一直表现得大大咧咧,一点也不像是个普通人家的姑娘,尤其是她在山上的作为,简直是惊骇世俗了。从她今天的作为来看,其实,她的本性还是善良的。尤其是当他听说,她忙碌了一天,都没有吃东西,却还巴巴的给他送来热粥的时候,内疚的情绪一下子就布满了他的心头。再想起之前她送粥来时,似乎烫伤的手,以及她故作无事的牵强笑容和自己无由的迁怒,就再也想不出任何的药方了。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你又没有做错什么。不需要向我道歉的啦。”肖瑶原本想要挥挥手的,结果,想起自己现在包的跟个馒头似的手,就悄悄将手放到了背后。
“下午,你给我送粥的时候,我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我道歉。”白煦伸手捉过肖瑶要藏起来的手,将纱布一点点小心的解下,一边说。
“那个啊,你不提我都忘了。嘶——”肖瑶摇头,她没有生气,她知道那个时侯他的心情不好,只怪自己不该在那个时候去打扰他才是。
“很痛么?”白煦看着她手上被烫的冒起来的一个个通红的水泡,他只是轻轻的触碰,她都疼得直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