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炼太多身体兴奋过头了。她安慰自己。
“你在写什么?”
“《南华经》。”
“《庄子》?”杜衡反应了一下。她又不是道士,好好的叫什么经。
“嗯。”
安燃愈发安静,杜衡偷眯眼觑她,发现她抄得很认真,一缕头发从头巾里散出来都不曾发觉。
灯光挺弱,只能照出她好看的眉眼,稍稍还有点稚嫩。
细瘦颈子和锁骨都看不分明,半隐在黑夜里。
杜衡觉得热得有点厉害。
她干脆坐起来,环顾四周:下次再多给安少凯投点钱吧,至少装个空调。
“写到哪儿了?”
“此剑,直之无前,举之无上,案之无下,运之无旁,上决浮云,下绝地纪。”
杜衡有点懵,她说得挺快,声音也不大,而且一长串儿。头回有点懊悔从前没认真读庄子。
“你看得懂吗。”
半天,她嘟哝了一句。十五岁,要是正常上学,也得高中了?
杜衡心里一跳。脑子突然蹦出个奇怪念头:就算国内,高中生早恋,好像挺正常的?
“悟剑,从懂到不懂,再从不懂到懂。反反复复,是没头的。”
安燃突然开始轻声呢喃,乍一听像绕口令。
杜衡没被她绕晕。
却心里有点凉。
她最后那句话,不啻一盆冰水,兜头泼下。
……反反复复,是没头的。
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是安少凯还是谁,一脸满不在乎笑着说——
安燃啊,她被老头子盯上了,现在可难出门咯。学都不让上了,只让专心练剑,估计以后做看家师傅吧。
……
杜衡在发呆。
安燃又开始抄书。
“我叫安燃。燃烧的燃。”
恍惚中,流逝的光阴转眼不见,当年十一岁的孩子,同十五岁的少女身影模糊重叠。
在这陈旧的老宅里……待一辈子?
“你以后会出去吧?”
“去哪儿。”
“就是离开这老宅子。”
“不知道。”
“总要……嫁人吧?”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