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七日开始,宜修便将府里的事情丢给齐月宾管,更加一心一意照顾弘晖兼休养自己的身子。
齐月宾到底也是大家出身的女儿,从前也管家理事过一年多,此刻打理府中的事宜也算应对得宜。
也只有关于四爷的二十三岁的生辰、德妃寿辰和过年这样的大事情才会拿捏不定,不得不来向宜修请教一二,宜修自然也不会在这些事情上给她使绊子。
而德妃和皇上听说四爷的嫡长子出世,都连忙吩咐了温祈安,继续留府照顾宜修母子,直至弘晖满月。
永和宫内暖融融的一片,竹息吩咐了小丫头们将新折的梅花插瓶,再给德妃点上了檀香。
德妃一身绛紫飞金妆缎狐肷氅衣,头上一支佛手纹镶蓝宝石的钗子格外夺目。
竹息笑眯眯地站在一旁,不住地打量着她。
“皇上到底是喜欢咱们四贝勒的弘晖阿哥,娘娘您过生辰那日赏赐就比从前多了许多,前儿腊月十三是四贝勒的生辰,皇上更是高兴,又赏了您这个钗子,娘娘戴着真是漂亮。”
德妃手持随手翻看着经文,闻言轻笑一声:“本宫已是不惑之年,戴什么都是一样的,怎么都比不过舒妃这些年轻貌美的嫔妃了。”
竹息还是笑着摇头:“哪能呢,您保养得宜,如今瞧着也就三十出头的模样哩!”
“呵,本宫整日操不完的心,哪里来的保养得宜呢?”德妃似乎想到了什么,欣虞之意顿时减了几分。
“娘娘是说四贝勒府吗?”
“从去年开始,老四府上就没有消停过,先是鬼迷心窍了一般非要纳柔儿入府,后来又闹出了丑闻,前些日子更是惹得皇上不痛快,无一日安宁!”
德妃叹了一口气,一下就将佛经合上按住。
竹息安能不知主子的心烦,也敛了敛笑意,劝慰道:“娘娘,好在如今福晋不是已经生下了贝勒爷的嫡长子了吗,皇上日理万机,早将那些事儿给忘了,这些日子不是很高兴了吗。”
德妃的眉眼松动了些:“这固然是好事,可是竹息,你不觉得柔儿素日聪慧,那些事何至于此呢?”
竹息默了默,没有开口,可德妃见她的眼神,就知道她与自己所想一样。
“老四虽然宠爱了她些,但也不至于在皇上的万寿节如此僭越,引火烧身!”
竹息迟疑道:“娘娘,福晋素日贤德,不至于此的,何况这事到底是咱们贝勒自己过于纵容宠爱她。”
德妃蹙眉:“本宫原本也不想去怀疑她,只是本宫总觉得这件事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何况那日在寿宴上,即便柔儿不懂事,难道宜修也不懂事,偏偏要在那时候给柔儿布菜?”
竹息叹了一叹,才缓缓道:“娘娘,您忘了?大小姐的手伤了许久,福晋素日念及姐妹情谊,时常亲手布菜,便是贝勒爷也有时如此,那日实也怪不着福晋呢。”
德妃闭了闭眼,连连点头,她此刻还不知,这样的计谋,在宜修得知柔则双手中毒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蓄意筹谋着的了。
“或许是本宫想多了,若真是一个局,本宫在宫中多年,瞧着也觉得叹为观止,宜修到王府不过三年,不可能想出这样兵不血刃的计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