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里哗啦啦下起了一场大雨,倒一下把五月里热起来的热气给浇灭了。
晨间时候绣夏伺候宜修起床,染冬仍按照惯例将窗户打开透气,不料户外乍暖还寒,一下就叫穿衣裳宜修清醒了几分。
“夜里下了这一场大雨到现在也未曾停歇,果真开了窗户不仅水汽,就连冷气都窜进来了,也不知外头雨路是否可行。”
染冬忙到窗前,告罪道:“福晋,奴婢这就把窗户关上。”
宜修说话间就穿好了衣服,走到妆台前坐下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开着正好透透气,人也精神些。”
染冬便撤了手,又端上水来给宜修漱口。
“格格们来了几个了?”
绣夏一边替主子梳头,忙一边答道:“回福晋的话,今儿外头下雨,恐怕是路滑,只有离得近些的月侧福晋和柳格格来了。”
“哦?柳格格没抱雪英来吧?”
绣夏又答:“福晋放心,柳格格再痴,也该知道今日天气不好,不该抱小格格来呢。”
柳令娴素来尊敬宜修,无论刮风下雨,晨昏定省从不敢怠慢,这纵然是好的,可宜修有时候也怕她太愚了些,总是顾着规矩人情,倒是疏忽了自己。
就像上次甘惠淑落胎,宜修已然提醒了她别挺着大肚子进去,可她非顾全脸面进去,所以才招致甘氏的迁怒,撞上了难产的祸患。
听闻绣夏所答,宜修终于对柳氏有了几分满意,于是微笑起来:“她终于是有了长进了,也不枉这些日子我对她的教导。”
染冬不解而问:“福晋,柳格格一贯亲近您,你还是嫌她太呆吗?”
宜修失笑点头:“从前她面上恭敬本福晋,与恭敬其他人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不过是因着我素日待她和颜悦色,所以她才多亲近些,后来她不听我的劝告非要在甘氏那点眼,吃了亏才晓得后悔。”
绣夏也笑起来:“可如今柳格格追悔莫已,已经诚心聆听福晋您的教诲,也学会些人情世故了呢。”
“才刚刚开始呢,总算她知道只有本福晋是真心对她好的,慢慢调教着吧,等她哪天聪明些了,再招揽也不迟。”
主仆说话间,外头的剪秋进来通报。
“福晋,柔格格今日告假,说是身子不爽利,不能来请安了。”
宜修道:“知道了,出去备茶吧。”
剪秋答应了一声,忙又退了出去。
绣夏笑了一笑:“甘格格一贯身子不爽快也不曾告假,柔格格哪里是身子不爽利,怕是担心路滑,小心会摔了她的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