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容貌,若情态,后宫之中无人及得上萧贵妃,这一点她很早就明白了。
哪怕三年一次选秀,总有嫩得跟笋尖儿似的少女送进宫来,圣上也不过宠幸几次就丢在脑后了。
跟萧贵妃去比恩宠,那是不可能的事。
她不如萧贵妃美貌,也学不会撇去岁月积淀的沧桑,像个少女一样面对圣上。
所以她退而求其次,不做那个宠妃,汲汲营营,只想做一个贤妃。
如她的封号一般的,贤妃。
圣上就算不宠爱她,也不能忽视她的贤名,不能让人说他重色不重贤。
靠着这种刻意营造的贤名,她在后宫之中,也夺得了仅次于卫皇后和萧贵妃的位置。
她眼角斜斜向下首,睨了一眼。
那里坐着她的儿子,身姿挺拔,风采卓然,在一众皇子中格外耀目。
他号为宁王,在朝臣之中,却有“贤王”之名。
这个儿子,是她最欣慰的存在。
正在此时,圣上的目光也落在了他身上。
“今冬干旱苦寒,至今未降初雪,朕欲西巡抚民,众卿家又苦苦劝谏。”
今冬干旱之灾,在朝堂之上已经讨论了数回,圣上欲亲自出巡抚恤灾民,遭到了众臣公的一致反对。
如今是太平盛世,出巡倒不怕危险,只是……
圣上已老,只怕经不起外头的严冬苦寒。
如今听圣上忽地谈起此事,座中臣子尽放下筷子,女眷也都放下了酒杯。
皆凝神细听。
“朕年事已高,就让宁王代朕出巡抚恤灾民,明日便启程。”
座中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哗然。
京中派钦差巡视地方,无论是赈灾安抚,还是巡查吏治,都是常事。
圣上明着说出代朕二字,其中意味就有些惹人遐想了。
有人惊奇。
认为这是圣上对宁王有意,太子被禁足,晋王失宠,从前不甚显风头的宁王显了出来。
也有人觉得寻常。
宁王在朝中广有声誉,贤名远播,代天子出巡又有何不可?
人群的议论之中,那个身在漩涡中心的男子微微一笑,笑意未达眼底。
“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