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更加厉害,直接看出了他躲的地方。
镇长挪动着他那苍老肥胖的身子,半天才从床底钻出来,衣服上满是灰尘,富态的脸上红光满面,眼珠子转个不停,不断扫视着众人。
王宽明知故问,走上前去拍了拍镇长身上的灰尘,道:“镇长大人,你怎的钻到床底下去了,是不是床太窄,不小心掉下去了啊。您可得悠着点,别摔坏了身体,麒麟镇还有几百户人家等着您去坑害呢!”
镇长就知道这几个小爷是为了那事而来,他也自觉理亏,打又打不过人家,才想找个法子逃避过去。他尴尬的笑了笑,道:“这却不是床太窄,而是我人老了,不中用了,一不小心就跌进去了。哎呦……我这把老骨头,要不是你们几个小哥来,我恐怕是爬不起来了。”
朱大长是个直人,也懒得饶弯子,前几次他们都没有能够见到镇长,此时终于见到,于是直接问道:“镇长大人,我们这些村民一向对您都极为敬重,也没有少纳赋税,可您怎的却那么狠心,拆了我们好几家的房子?”
小李子早已经哭得不似个人形,此时趁热打铁道:“镇长大人,我父亲腿没有了,我家房子也没有了,您是这里的一镇之长,总得交代句话下来,叫我们一家人以后怎么活!”
镇长脸色十分为难,但是面前这几个小爷并不是说理的主,要是*得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以前有哪些仙长相互,他们打不进来,还不觉怎的,此时面对几人凶神恶煞的眼神,心中便打了个突,但也不慌张,缓缓的说道:“这件事我也觉得有些不妥,但我也是被*的,不得已而为之,若不然,遭殃的就不是你们,而是本镇长我了!”
秦臻却知道这老头在说谎,天下玄界都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得胡乱伤害凡人,扰乱凡间的秩序,而这次来麒麟镇的尽是大派弟子,对门人弟子要求更甚,怎么会威*镇长?说不定人家只是拿些金银珠宝,金币钻币在老爷子眼前一晃,他便屁颠屁颠为人家做起事来,有金银珠宝可拿,还有免费保镖相赠,又有几人能不动心?
此时秦臻并不揭穿,任由王宽等人折腾,只是不太过分,秦臻就不打算管。他所在意的是,指使镇长下达命令的人,这才是他所关心的。
王宽等人也不是好糊弄的,几下旁敲侧击,便让镇长话中漏洞百出,前言不搭后语,这才供认不讳,承认自己接受了别人的贿赂,才下达的命令。最后还承诺,这事过去之后,会亲自命人重新修葺摧毁的房屋,对每家人造成的损失都自己掏腰包补偿,众人虽然知道镇长平时有些爱财,但是一旦应承下来的事,却是没有半点含糊,定会实打实去做,这也是镇长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坐这么多年头的原因。
最后秦臻才问道:“镇长先生,小子有一事相问,还望镇长先生不要隐瞒。不知你是收的谁的贿赂,才允许那些人胡作非为的。他们到底想做什么,现在在哪里?”
镇长虽然还没有认出这小子是谁,进来之后说话也不多,但他却看出来,这个小爷才是那帮小兔崽子的主心骨,说话分量最重的一人,于是也不敢隐瞒,道:“那人并没有告诉我他是谁,只是给我些财物,让我不要啰唣,照办便是。我也不知他们想要做什么,有一次我不小心听到他们在争吵,说什么麒麟石是天生地养,要公平竞争,我生怕他们现,不敢多听。至于现在,好像在去了南村,据说那里出了些问题。”
秦臻一听,心中咋惊:“什么,南村!你怎么不早讲!”南村正是他家,若是这些修者不小心去叨扰到了外公他老人家,便是自己的一番罪过了,当下也不理众人,就要离去。
王宽等人有了镇长的应承,那些受到伤害的人家有了保障,镇长也答应撤销那条禁令,于是也随着秦臻走了出来。此时这些青年对秦臻是彻底心服,若不是秦臻,恐怕他们即便拼得身死,也未必能见到镇长,更别说把这些权利统统给要回来。他们也都知道秦臻家在南村,于是纷纷愿意随同,即便帮不上什么忙,人多助一下威风也是成的。
秦臻拗不过这些昔日的玩伴,只得答应众人一起前往。临行之际,秦臻让大家稍等一下,去买了几坛烈酒抱在坏中,道:“我们这便走吧!”他知道外公虽然从不酗酒,但却总喜欢没事喝一点,自己买的正是他最喜欢的高粱酒,算起时日来,恰好今天便是他老人家的七十寿诞,希望外公能在久别重逢的今天,将那埋藏在自己心中十几年的疑问告知。
几人一路风风火火朝南村行去,心思却各不相同。秦臻心中急切希望见到自己的外公,但临近家时却又不禁有些踟蹰,外公最是严厉,不知自己出来厮混了这么些时日,也没给他带个信,他会不会生气了。纵然秦臻修为已经达到了一个常人难以高攀的境界,心境异常平稳,这一刻心中也不禁砰砰乱跳。
外公是不是变老了,头变白了么,他老人家不喜欢热闹,如今七十寿诞,不知有没有人前去贺寿。
秦臻一颗心尽是乱想,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到了自己家门口,面前绿树桑田,貌似一点都没有生变化,庭前的大树愈清脆,五岁孩童才前面嬉戏,这一切正是如十年前的缩影一般。见了这些,秦臻忽然觉得有些心酸,一别三年,终于还是回来了!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有谁能够了解到秦臻此时的心境。
然后十分不和谐的一幕生生打断了秦臻的思绪,路后面一行人抬起一个檀木箱子,急冲冲的向前奔来,远远的就朝秦臻喊来:“前面的人,快快让开!我们要给刘老前辈送礼!”
王宽等人就要动怒,秦臻却将众人阻拦下来,让开了道路,让抬着箱子的人先行。居然有人给外公送礼,这倒是出乎了秦臻的意料。倒不是说外公人缘不好,而是外公向来冷冰冰的性格,若是别人空手前去,他脸色还好一些,但如果前来有人送礼,恐怕是一句话也不会招呼。
这些人恐怕不知道外公的性格,显然是从外面来的,并不是麒麟镇里的人。秦臻心中道:“你们这些人不知好歹,一会让你们吃一吃闭门羹,看你们还嚣张!”
不一阵子,又有人抬着一口大箱子疾奔而来,这下连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了,其中一人喝了声“让开”,让朝前冲来,另一人还大声催促抬箱子的人:“你们搞快点,让别人摘了头彩,主人回头须得将你们大骂一顿!”
于是这些人加快的脚步,让秦臻家的方向冲去。秦臻心想:“什么时候外公变得好客了,这倒是稀奇得紧,比铁树开花豆还让人惊讶!”
紧接着又有几拨人抬着厚礼,跑在了秦臻等人的前面。搞得秦臻好像走错了路,仿佛前面不是自己的家一般。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两坛子烈酒,相较那些人的礼物而言,显得寒酸无比,哪里还给的出手。
最后一批人更是夸张,抬着的礼物长足有两米,外面用一金属盒子装着,四四方方,金光闪闪,是秦臻见过的最气派的一件礼物。也不知是何人所送,八个大汉抬着这件礼物,汗水直流,显得很是吃力,可想而知这件礼物的分量!
秦臻刻意的走在了最后,倒要看看这些人搞的什么名堂,外公不可能结交到这么富贵的人,今天的事定有蹊跷。
一行人终于到了秦臻家中,众人一瞧,眼珠子都差点跌落下来,好大的气派!秦臻家庭院前后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礼物,花样百出,而且每一样似乎都昂贵无比,就算是镇长过生日,恐怕也没有这等派头。
秦臻也是不觉有些傻眼,这个场面也太大了吧,纵然比不上凡间帝王过寿,也可以比得上辞官归来的封疆大吏。秦臻心中急切,连忙三步并成两步,快走进家中,只见那些贵重礼物之上,纷纷标明的送礼人的身份:“祝刘老前辈寿比南山,福如东海!昆仑掌门玉机子送!”
“祝刘老前辈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逍遥掌门逍遥子送!”
……
秦臻一路看下去,天山派,崆峒派,点苍派等都有贺寿礼物送来,这些人都是一派宗师,哪里瞧得起一般凡人,而低声下气的给一个凡间老头子送礼。更何况外公什么时候结交了这等人物,连自己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