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那声音又变得尖利了,带着极地的冰寒与愤怒,&ldo;是你做的对不对?&rdo;
&ldo;不是,不是我,不是我。&rdo;她喃喃自语,不明白这个声音到底从何而来,为何要这么缠着自己,她好怕,似乎又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ldo;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总有一天我要你血债血偿。&rdo;&ldo;血债血偿&rdo;四个字像是在山谷间回dàng,连绵不绝地在她耳边重复着,她不住地摇头,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仍是能那样清楚地听到那四个字‐‐血债血偿!
&ldo;在大仇得报之前,我绝不会死,绝不会死……&rdo;
她听不下去了,抱住头拼命地奔跑起来,像被索命的亡魂,那样慌不择路,口中喃喃低咽:&ldo;不要找我,不要……&rdo;
猛地自chuáng榻之上惊坐起来,半月弯满脸是汗,惊恐的大眼,映出君卿夜担忧的脸,&ldo;月儿,做噩梦了吗?&rdo;
&ldo;噩梦?我做噩梦了吗?&rdo;她喃喃着,自己也记不清,只是双手又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头,那里越来越疼,像是要爆裂开来。
&ldo;月儿,你怎么了?&rdo;
摇头,只是摇头。
仿佛恢复了平静一般,她蓦地抬起头,苍白道:&ldo;没事,我想只是有些累。&rdo;
&ldo;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找太医来看看?&rdo;
她的脸色实在太吓人,虽勉qiáng维持着原有的平静,但她眸间未消的恐惧仍是让他担心,她到底梦到了什么?
虚弱地笑,她出言拒绝,&ldo;不用了,你忘了那些太医还不如我了么?&rdo;
&ldo;也是……&rdo;yu言又止,本想要问些什么,却什么也问不出,只是静静地望着她苍白的小脸道:&ldo;月儿,对不起!&rdo;
讶异地抬眸,她疑惑道:&ldo;怎么了?你为何要跟我道歉?&rdo;
&ldo;要不是我跟你说了那些话,你也不会晕倒,也不会做噩梦了。&rdo;她的反应那样不正常,这让他很不安、很不安。
浅浅一笑,她摇头,&ldo;别自责了,我没事。&rdo;
&ldo;月儿,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这样的我,你还能接受吗?&rdo;这话并没有十分的底气,面对她,他总是很没有自信。
她摇摇头,&ldo;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反正也无法改变什么。&rdo;幽幽的一句话似乎很勉qiáng。他怔怔望着她,正不知如何安抚,却听她低低又道:&ldo;因为害怕,所以要拔掉那个令人害怕的根源,其实也没有错。可是十万人的xg命,在什么也没有弄清楚的qg况下,是不是有些过于鲁莽了?或许,如果能问清楚,说不定那个传说亦只是传说而已。&rdo;
&ldo;月儿……&rdo;
闭目、抚额,她重重吐出一口气,突然抬眸望他,故作轻松道:&ldo;不说这个了,白日里,你不是说有什么事想听听我的意见吗?是什么?&rdo;
&ldo;算了,这事儿你就别cao心了,好好休息吧!&rdo;她的脸色那么差,他又如何还能再跟她提那些事。
而她却又不依了,执拗地开口,&ldo;怎么?又不愿意说了?&rdo;
&ldo;也不是。好吧,你若真想听,我就告诉你好了,我只是在犹豫着让谁去寻找朝珠的下落。&rdo;对她,于公于私,他都不愿隐瞒什么,只要她想听、只要她想做,他都会允。
半月弯意外地问:&ldo;你也要去找朝珠吗?&rdo;
&ldo;嗯,不但要找,还要在卿欢之前赶快找到才行,因为之前的那些天灾,民心动dàng,投奔卿欢的人似乎也越来越多。我不怕输,只是这江山若是jiāo给卿欢这样的人,我更加不放心。&rdo;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高尚之人,但大周的天下是先祖留下来的,jiāo给他了,就是他的责任,绝不能毁在他手上。
&ldo;是吗?那你属意何人?&rdo;
&ldo;能让我相信的人太少,所以,我想让风林去。&rdo;
&ldo;风林?&rdo;倒真是有些意外,她不禁又问:&ldo;风林虽说武艺高qiáng,但毕竟是个孩子,这么重要的任务jiāo给他,行吗?&rdo;
君卿夜淡淡一笑,自信道:&ldo;风赢当年跟着我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年纪,风家的男儿,我信。&rdo;
&ldo;其实我也信的,只是太担心他的安全而已。&rdo;她终于说了实话。对于风林,她心中有愧,总是不愿再看他受到任何伤害,毕竟,若不是因为她,也许这一切还落不到他一个孩子身上。
&ldo;你也别太担心了,你说风林是孩子,其实你也大不了他多少。&rdo;
&ldo;是啊,可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自己要老了似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