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模糊不清的字迹,如今竟分外清晰,还是再熟悉不过的简体中文。
放下重瞳珠揉揉眼睛,破布仍是先前模样。
再将重瞳珠凑在眼前,字迹重又变得清晰可见。
陈阳这才肯定,重瞳珠确实有些玄妙,“师父在世时时常盘这颗珠子,却从未发现奇异之处……”
何止袁公,历代先师钻研得更久,一样也没发现重瞳珠的用途,只将其作为门派凭证代代相传。
借着重瞳珠,陈阳观察起了四周,发觉周围的一切都在重瞳珠下洞若观火。
人体之内有一道灵光,通过经络运转于全身,亦会随呼吸而吞吐;还有着随血液流动的红光,聚集于各器官;更有无数黑色锈斑一样的东西,附着在事物上令其腐朽……
显然,灵光是灵气,红光是血气,黑色锈斑则是秽气、邪气。
在陈阳的身上,黑色锈斑在被凶尸踢伤的胸腹处最为明显,连带着令周围的灵光运转都变得迟滞,血气也有些暗淡。
“所谓灵气确实存在,而且不是气体,是某种存在而不可见的事物。重瞳珠的效果应是强化眼力,将见到的事物以方便理解的方式展现。如此说来,看懂那块破布上的字迹,自然不足为奇。”
明白了重瞳珠的用处,令陈阳沉闷的心略微振作。
接着,他开始解读破布上的内容,了解有关嫁衣女尸的来龙去脉。
化为凶尸的女子本姓吕,生前嫁给了洪州城一户极有权势的人家,谁知丈夫不能人道,守了五年活寡。
在一次出外上香祈福的过程中,吕氏红杏出墙,与借宿寺庙的书生私通,因此被夫家毒害,弃尸于荒野。
其娘家可怜女儿,便准备了口棺材,在乱葬岗偷摸埋下。
后来才知道这消息的书生,在寻找到吕氏的坟墓后留下绝笔后殉情,自述生不能同床,死亦要同穴……
“原来是对痴男怨女。”陈阳了然,“可同穴又不是同棺,不知这蠢货的书是怎么读的,非把别人挖出来挤进去,害得这倒霉女人死后怨气不散,最终诈尸……”
世人总以为入土为安,殊不知若是安葬不得法,倒还不如火化。
用久了重瞳珠,陈阳感到有些头晕,将其收起,转头看向一旁的篝火。
他再怎么不讲究,也做不到将师父和凶尸一起火化,所以共生了两堆篝火,火势已完全吞没了两具尸身。
即便有着特制磷粉助燃,火焰也至多将血肉烧化,还会留下许多黏连在一起的块状骨头,即为骨殖。
“这女人虽可怜,毕竟有人对其痴心一片,师父倒了一辈子的斗,搞不好临死前还是个童男子……”
等到烧完,已近晌午。
陈阳胡乱用了些干粮充饥,先将师父的骨殖包好,又捡起那女尸的骨殖。
“……这是?”
在骨殖之中,有一块晶莹剔透、质地如玉石一般的事物,不过指甲盖大小,颜色则是纯净的红。
陈阳并没有直接上手,而是谨慎地先使用重瞳珠进行观察,发觉这东西算是某种血气结晶。
“等等……怎么好像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