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应着,又抬了抬声音,“姑娘,属下很快就回来,你、你别害怕!”
说着,转身即走。
最后那句磕磕盼盼的叮嘱,实在像是小孩子装大人样似的。
姬无盐摇头失笑,这坐了一会儿,眩晕感又消失了,但这次是真真实实地体验过,这眩晕并非幻觉。自己平日里身体康健得很,打小更是将各种名贵药材当糖豆子一般地嚼,左肩中伤这几日从来没有眩晕过。
“这地方……的确有古怪。”
“本来就是怪力乱神的江湖骗子,有些奇奇怪怪地旁门左道,也是正常。”宁修远捏了捏她微凉的掌心,“不过想来也是上不得台面的,你若觉得累,靠着休息一会儿,待岑砚回来就行了。”
她依言闭了眼,并不逞强,闭了眼问他,“你让岑砚去取的,是什么剑?”
靠在他肩膀前的姑娘,散了平日里撑着的气势,此刻看起来格外娇小柔软,像初生的小奶猫,宁修远的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些、柔了些,“听说过‘裂空’没?”
姬无盐倏地睁开了眼,抬眼看他,“裂空?传说中,可裂金石、可破天地的裂空?那把剑在你手里?”二师父痴剑,这些年为了收集名剑费尽了心思。就为了这把裂空,不惜缠了兄长数月、将珍藏了半辈子的好酒都送出去好几坛子,才让兄长终于点头同意接了他这“生意”帮他找裂空……只是时隔多年,始终无果。
没想到在这里……
“嗯。就是它。”宁修远抬手,将姬无盐的脑袋又按了回去,“若是那剑,这石门还是劈地开的……你这小丫头知道的不少呀。”
“听过一些。”姬无盐又闭了眼,虽然不眩晕,却莫名的困乏,“你连武功都藏着掖着的,这把剑跟了你也是受委屈了,多少年才能见一见天日啊。”
宁修远却无所谓,“不过是一件死物,你若喜欢,待劈开石门你拿回去就是了。”
也不知道二师父听了这句话是什么感受。
他痴剑痴酒,但为了裂空,还是送出去了半壁江山,听说心疼地几个月没睡好觉,本就不浓密的头发更是一把一把地掉,最后无法,找陈老要了些安神的药吃了,可就这样,也只有关于裂空的只言片语的消息,连影儿都没见着。
这也成了兄长案头永远没有清算的账。
谁知,就这么突然地……触手可及了。
只是,触手可及的东西,太重。
她仍闭着眼,倏地一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怕我扛回去了,明日姬家就被人盯上了……不敢不敢。”
难得轻松的气氛。
宁修远懒洋洋地,也靠着后面香案,直截了当地指出,“如今盯着姬家的人也不少,也不怕再多一把裂空了。”
这倒是……何止如今的姬家,似乎从懂事开始,身上的眼线就没少过,明明不管是外祖母还是祖父,似乎都刻意地低调避世,即便燕京城里几乎已经没有人提起“上官”二字,可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在暗流涌动的水底下,渐渐积蓄着力量。
她有些疲惫,懒洋洋地闭着眼,耳边是另一个人的心跳声,清晰、有力,竟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环境里,让她觉得安心。
“宁宁。”
宁修远在唤她,她懒洋洋地应了声,似乎并没有察觉到称呼上的变化。
“宁宁,别睡……陪我说说话。”
姬无盐只觉得有些累,她想,也许这地方真的有什么古怪,只是宁修远好像并无大碍,而自己也只是困乏,除此之外也没有异常——这一点她很清楚。
“我没事,很清醒。”她咧了咧嘴角,对宁修远的紧张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便也就配合着他,“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