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官似乎从未遇到过如此厚颜行贿之人,即使再不要面皮的官吏,递银子收银子都是偷偷摸摸。
恶心,哪怕遮着脸呢?
城门官心中鄙夷,动作却很是迅速,上前捡银子擦了擦,塞进怀里:“这位先生找谁?”
周易说道:“只知道姓魏,豫州人,大约崇明三十六年来的。”
城门官拖着长音:“小三十年了,哪知道还活着没,可不好办呐!”
周易袖口一抖,又掉了两锭银子。
城门官无奈道:“您去城中寻刘三,他管着豫州来的矿工,只要还活着定能寻到。”
周易从怀中摸出两锭银子:“有没有办法见一面,安排些轻松活计?”
城门官只觉得烫手:“那得去衙门寻户房孙管事,花银子就能去衙门做杂役。”
周易继续递银子:“还有没有其他需要注意的?”
“爷,大气!”
城门官拍着胸脯:“我带着您去办事,别说寻个人,就是带人离开荒城都行。”
周易诧异道:“还能带走?”
“这您就不懂了,如果不能带走,矿上哪能年年死那些人?”
城门官吩咐麾下兵卒,好好站岗,切莫放贼人进城,便带着周易二人进了城。
城中破壁残垣,街道上野草丛生,连个人影也见不到。两边店铺空荡荡,破窗户破门风一吹,吱扭扭作响恍如鬼怪。
“咱这本来是边军驻地,当年也颇为繁华,如今边军去了屹州,就只剩下个空城……”
城门官似乎觉得银子收的亏心,主动充当起了导游,叙说荒城历史变迁。
“看那聚将台,曾经镇国公在此擂鼓……”
“这间酒馆有神京的美酒,镇国公每次胜仗回来,都会来喝一回……”
“……”
城门官所说之事,十之八九与镇国公有关,也唯有到了北疆,方才知晓李武名望之盛,影响之深远。
李鸿顺着城门官所说,似乎看到父亲,在聚将台掌兵,在酒馆畅饮。
周易拍了拍李鸿肩膀,传音道:“切记你大哥叮嘱!”
李鸿微微点头,收敛按捺情绪。
“先生放心,未晋先天之前,我便改姓为周。”
银子在荒城的作用,比周易预想的还要大。
经过城门官引荐,户房孙管事很是通情达理,直接开价。
“活着的一个一千两,上户籍额外加二百两,童叟无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