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一旦交恶,崔家承受不起。
“夫人?”
伯夫人白他一眼:“还犹豫什么?去晚了,你这爵位都别想保住了!”
崔家如今只剩下这好看的名头,过不了裴宣这关,闹到相爷那里,不消他多做,只一道弹劾的奏章上去,崔家仅有的荣光也要被剥夺。
崔绍感怀她深明大义,速速派人备好荆条,前往柴房‘请’崔黛出来。
西京各家的风吹草动瞒不过有心人的眼,裴家才以‘以下犯上’的罪名扭送一名婢子入官府大牢,后脚裴少夫人染恙,没几日,崔家一味向裴家送礼,送去的礼怎样去的,怎样回的。
内里的纠葛着实耐人寻味,两家眼看要闹掰,西宁伯坐不住了。
“郎君,人来了。”
“怎么来的?”
“背着荆条来的。”
裴宣放下手上的书卷,清隽的眉舒展开:“还算识趣。”
“那,见吗?”
“见见罢。”。
“少夫人,郎君请您在屋里好好安歇,外面的事有她处理,您无需费心。”
西宁伯领着崔黛来向裴家请罪,外人只道是年少无知的崔三姑娘行事惹了裴郎君不喜。
裴宣不欲将崔缇掺和进来,毕竟姐妹一人血肉至亲,省得招来话柄。
她自个冲在前面找崔家要说法,崔缇只需坐在屋里听一听热闹。
白棠咂咂嘴:“郎君用心良苦,可惜看不见三姑娘卑躬屈膝埋头认错的样儿。”
“也没甚好看的。”
重活一世,崔缇没了上辈子面对亲人的‘天真’,她抱着怀里的兔儿发呆。
如今发生的这一切早与前世不同。
譬如之前的诅咒。
咒是一早下到身上的,外院的小红不过是阴差阳错触动这契机。
前世的死和死前的遗憾是崔缇无法释怀的噩梦,于是恐惧入了她的心,被梦咒放大,成为囚禁她的心牢。
有人要断绝她所有的希望,要她心死如灰。
崔黛蠢毒,没这个脑子。
云红是无足轻重的棋子,不用过多在意。
至于表小姐……
崔缇‘看’不透她。
但她本能地排斥。
退一万步说,表兄妹的关系本身就极暧。昧,表兄迎娶表妹,表妹嫁给表兄,在大昭是亲上加亲、常有之事。
前世她死前这病病歪歪的表小姐都没许婚。
行光是女子,裴家想瞒天过海势必要在婚事上做得天。衣无缝。
上辈子和这辈子的裴少夫人都是她,那在她之前呢?
裴家属意谁做这假的‘裴少夫人’?
会是窦清月吗?
窦清月病弱,估摸活不长久,再则出身窦家,当大将军的亲爹是裴夫人疼爱的同胞弟弟,算是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