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冰,唐翘,白薇雪,颜嫣,胡小媚,萧晚词,杨潋,柳如诗。
秋清舞却是楚璇认得的,她今日穿着一袭云烟罗轻纱,衣裙式样极飘逸轻薄,头上云鬓高挽,斜插着一只蜻蜓玉簪,整个人显得极清丽绝俗,但那衣裳下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又引起人无限暇思,清纯性感并存于一身,当真是不可多得的尤物。
苏宛如身材小巧玲珑,五官生得极精致,穿着淡黄色的衫子,娇怯怯地垂了头,如一朵小小的桂花,美则美矣,却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楚璇便转了头,又去看其余的美女。
胡小媚虽说是大家闺秀,穿着却比秋清舞还要大胆暴露,雪一样的酥胸和两只玉臂都露在了外面,台下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辈不免咋舌不已,她一双桃花眼如含着烟雾,望上一眼便能迷醉,楚璇喜欢她的不做作,特地多看了她几眼。
柳如诗身材高挑而不失匀称,玲珑有致,艳丽却不媚俗,端庄却不呆板,美目流盼间风情无数, 樱唇半启中俏语如珠,若是放在平时,定是他最喜欢的类型,然而现在情敌相见分外眼红,楚璇只恨不得呆会给她打负分才好,只觉得她是这群女子里最难看的一个。
墨知意待到众人都大致将参选美女看了遍,才提高了声音道:“现在由秋清舞秋姑娘开始上台献艺,请担任评判任务的几位准备好笔墨,开始记录评分。”
秋清舞表演的是箜篌,楚璇虽然未学过民族乐器,但好歹也是恐怖的钢琴十级,到底还是听得出一些门道,见她曲调流畅,先前乐色明丽欢快,恍如千树碧桃花齐齐盛绽,后又渐渐低沉哀伤了下来,如深闺女子独泣,哀怨缠绵,几催人落泪,楚璇本不是容易伤感的人,此刻听了这乐曲突然想起韩遥种种薄情之处,自己在魔教中受尽委屈,几乎被人侮辱,他却依然左拥右抱谈笑风生,一时间只觉得心灰意冷,复又坠下了泪来。
秋清舞奏到了最后,纤纤十指翻飞,待到石破天惊一声过后,二十二根弦竟齐齐断裂,楚璇“啊”了一声,为她的评分而担心,北辰孤看了出来,笑道:“她弹的这首曲子叫做天诀殇,最后是要弦全部断掉才称得上是最佳的,分数只会高不会低的。”
楚璇含糊应了一声,心里那不安却越发挥之不去了,弦断本来就不是好兆头,更何况是有意为之,这曲子的名字也不吉利,叫天诀殇,听那曲意大致是说情人相恋后来男子却负心,女子愤恨之下与其诀别,最后含恨长逝,莫非自己和韩遥竟也会这样?
他越想越怕,不敢再深思下去,只得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赛场上,诚如北辰孤所言,秋清舞得分着实不低,进前四名是绝对没问题了。
接着是苏宛如,表演的却是琵琶,她上台时仍是低着头,偶尔目光一抬与谁接到了便又垂下了眸子,倒真有几分“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羞涩模样。楚璇讨厌看羞怯怯娇滴滴的女孩子,觉得那太假也太做作,更何况她技艺比秋清舞确是差了一筹,只希望她马上被刷下去才好,没想到她的支持者居然也有一大群,而且还有许多是文人墨客,只怕最后定高下时不妙。
颜嫣是珠圆玉润型的,楚同学在二十一世纪混了十几年,已经养成了女人可以丑但绝不能胖的准则,而且是绝对不能违背的,所以看颜小姐整个和看一头猪一样没区别。一只猪就是再美丽漂亮再多才多艺,估计看在某人眼里都真叫一恶心。
等到颜小姐终于从台上下来,楚美人才终于又将目光投向了赛场,大出一口气,那样子还来选美,你怕这儿真成南太平洋上那汤加了,人越胖越美,我靠!
胡小媚跳得是天魔舞,也难怪她穿得那样子,她人本就妖艳夺目,热舞一跳也难免有为君子露了真容,先前还在说她如何不守妇道,这会儿眼珠子都快弹了出来,口水飞流三千丈。
柳如诗展现的才艺却与众不同,她脚步轻盈地上了台,风姿优雅无比,只这一亮相,立刻台下就一片轰然的叫好声,便似倒了海一样,韩遥也在含笑颌首,楚璇看在眼里只气得咬牙,恨不得把她抓着头发塞到阴沟里去。
他适才递了给小怜那方性命悠关的丝巾,已过了这一会儿却还不知情况如何,生怕温璧那个蠢猪头没有认出来,白费了自己一片苦心,七上八下忐不定,同时还七上八下忐不定,同时还要诅咒着柳如诗,一边担心秋清舞和胡小媚的排名,心思之多,可谓无人能及。
柳如诗一身宫妆,衣裳中都混了金丝,式样庄重而不失轻盈,又优雅又高贵,确是大众心目中最完美的美人。她头上盘的是式样简单轻巧的蝉翼鬓,却嵌着沉重珍贵的金凤冠,凤嘴处垂下大颗的珍珠,两相对比越发美丽大方。她朝台下微微一福,开口道:“如诗愚昧,各位姐姐歌舞乐器都是极出众的,料我也不能及,想来惟有写几首诗,来赞颂各位姐姐的美貌才艺了。”
楚璇瞪大了眼睛,要看她做得什么好诗出来,柳如诗轻舒玉腕,下笔如行云流水一般,转瞬工夫第一篇便出来了,却是称赞秋清舞的箜篌的,底下一片啧啧称赞的,楚璇看了只觉得平平,未有什么出彩之处, 更是焦躁。
片刻之间柳如诗已写到第十一首,而小怜却还是没来,韩遥温璧也没见一个人过来救自己,楚璇又气又急,喉中一股腥热又涌了上来,勉强咽了下去,嘴角却到底泌出了血丝,北辰孤见了大惊失色,生怕他出了什么事,竟欲下令回月华殿去。
楚璇怒道:“我不回去!结果还没出来,我为什么要走?”
话犹未毕,已又是一口鲜血咳了出来,桌上放的一叠手帕都染上了点点的猩红。
北辰孤心疼道:“你人都这样了还看什么选美,快回去请医生诊断休息才是正事,花会年年有,等你身体好了明年我再带你来罢。”
说完,也不由得他同不同意,抱起他就要走,忽然面前狂风扑面,已是又多了个人影。
“北辰孤,把他给我!”
韩遥眼见楚璇唇角带血,面若金纸地躺在北辰孤怀里,第一反应就是北辰孤伤了他,想到自家这宝贝在外面也不知吃受了多少委屈欺凌,如何能不又急又怒,客气话都省了,一柄宝剑连剑带鞘就往肩胛关节处砸去。
北辰孤手上虽然抱着一人,动作却仍是极迅速,双足一点身子往后飞起,恰恰避过了剑鞘梢,接着反手便往剑身上抓去。
韩遥冷笑了一声,暗中运上碎星内力,北辰孤指尖一触到剑身,便觉得又酸又麻,然则他毕竟也是一代枭雄,非同小可,当下运劲向左斜推,再向右一抓,韩遥本是向里夺回,此时变招已是不及,若不想整个人跌过来出丑,就只有弃剑。
韩遥果然不愧是摘星楼之主,临危不乱,握住剑柄往后一抽,名震天下的“潋滟”已然出鞘,剑锋一转,便往北辰孤手腕上削去。
“潋滟”乃是取天外流星陨石打造而成,锋锐无比,曾经连断天下九柄名剑,北辰孤一只手纵有摧金裂石之能,也不敢掠其锋,还幸得缩手得快,只削去了手上两片长指甲。
北辰孤正在恼怒间,突然背后隐隐荡起一丝风声,虽然极细极微,却仍瞒不过他的耳目,百忙之间向左一侧,韩遥弃剑蹂身而上,一掌印向他胸前重穴,左手中指微屈弹出一缕指风,直袭向他右肘。
北辰孤前后受敌,避无可避,到底右肘吃韩遥的飞叶指点中了,手不由一松;楚璇便滴溜溜地从楼上坠了下去。众人看得分明;不禁都失声惊叫了起来。
正在此时,一条人影如流星飞坠一般,自楼上扑了下来,正是先前从背后偷袭北辰孤的那人,他一身青衣,容颜颇为俊俏,楚璇见得正是温璧,不由又惊又喜。温璧猿臂轻舒,扣住了他纤细腰肢,带着他在空中几个回旋后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