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离昏了过去。
阮舟摇本欲带他去寻江裳,但他昏过去以后魂海便十分紊乱,方丈山太远,远水治不了近渴。
阮舟摇想起北山寺就在附近,正通大师于医道方面十分精通,心中一动,就抱着江映离上了北山寺……
天色还早,到了北界州这一处山峦脚下,北山寺的钟声从山顶往下飘了过来,仿佛从亘古传来,直接传进了人的心里。
“咚——”
“咚——”
“咚——”
震颤,仿佛天地间都一并震颤了起来。
阮舟摇用一挂披风把江映离裹住,不叫人能窥见他的样貌……
北山寺上的僧众诧异地瞧着一名修士恍若无人地往他们寺内闯,到了练武场,还要往里……
“这位施主……”一名带发修行本正洒扫的僧人拦住了他,道,“施主可是要找人吗?”
阮舟摇道:“主持可还在?”
带发修行的僧人诧异只不过一闪而过,道:“……主持刚刚早课完毕,不知施主找主持所为何事?”
阮舟摇言简意赅地道:“救人!”
那僧人闻言便道:“……你跟我来。”
阮舟摇抱着江映离,跟在了那僧人的身后。
僧人一路小拐,到了寺院后的一处小院。
那小院之中只有一棵桂花树,现在还不到秋季,桂花树的叶子绿得出油,但花却没有一朵……
“……太师父。”僧人双手合十,向桂花树下粗布旧衣的和尚见礼。
和尚听见了声音,抬头。
但只见他宽额厚唇,慈眉善目,眼角皱纹细密,一双手袖子高高卷起,正提着一个小木勺给桂花树浇水……
阮舟摇道:“正通大师!”
那和尚手中的木勺一松,“嘭咚”掉回了水桶里。
他近乎是盯住了阮舟摇,诧异、惊喜、疑惑、恍然……种种情绪变化不定……
“……不勿!”
“是。”
和尚仿佛多年前,阮舟摇在影石中看见的那样抬了抬手,道:“你去……备一份茶点来。”
“是,太师父。”
被唤作不勿的僧人立刻行礼离开了。
“……你……可好?”
正通大师走到阮舟摇近前,踌躇着,似有千言万语想问,但最后,凝视着这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眉眼,他只不过就问了三个字……
阮舟摇道:“晚辈很好。”他低头,看向自己怀中的人,“……恕晚辈不便,无法向大师见礼。”
正通大师也看向了他的怀中:“……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