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中思绪一串,就明白了过来。
小伙计问:“您是陆公子家的人?”
难怪叶存山叫个糟老头子来看了几次画册,都没找到兽头镯,原来是被人撕下了。
小伙计心里忐忑,怕摊上大事儿,“这镯子有什么问题吗?”
太师府寻自家千金的事,从十几年前到现在,除却暗访,一般都没藏着。
唐御史都回京都了,陆瑛也不跟人打哑谜,直说这是他姑姑的手镯,要他如实说,把小伙计吓得腿都软了。
他立马带陆瑛去后院堂屋小坐片刻,又去请示掌柜的,又去找老爷夫人。
前后院一阵忙碌里,陆瑛自己闲不住,在后头溜达,碰上了出来上茅厕的两位匠人,听他们说着“兽头锁扣”,心思一动,拦下他们问了样式,说想打个一样的。
样式图一出来,陆瑛就确认了。
他实在不想再被刁民欺负一次,立刻叫人去请杜禹来给他撑腰,等到小伙计带着他家老爷跟掌柜的过来时,首饰铺里都站了好些衙役官差。
县老爷也亲自过来了。
他们一家:“……”
由于叶存山跟云程都来过数次,云仁义更是在他们铺子里一待一整天的看样式图。
小伙计有意敲诈,套出信息才好往后报价,知道的东西着实不少。
他知道叶存山读书的书院,知道叶存山所在的山村,还知道叶存山今年是院试案首。
更知道:“他们好像走了……前几日来说要手镯,咱们没打出来……”
陆瑛闭闭眼,把府城首饰铺提供的黑面长工的外貌简要说了一下。
这别提小伙计了,杜禹都知道是叶存山。
陆瑛:??
“他是书生?”
陆瑛想到他有一天,见过一个特别黑的高大男人背着个白皮小夫郎跑得可快,然后脸皱成一团,问杜禹:“我是不是见过他?”
杜禹:“……我带你去静河纸铺吧。”
静河村的所有人都没有想过他们村子能摊上这么一件大事。
当天传回村里去,整个村都被震懵了。
叶大腿都是软的,更别提云仁义。
云仁义当天就想给自己挖个坑,先把自己埋了。
叶存山跟云程都不在。
云父已经病逝,程蕙兰在这里叫程水娘,因为她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没见着人,也九成能确定找对了。
因为叶存山带云程一起去首饰铺子,就是说要找娘亲的遗物。
再把吓得魂不附体的云仁义与李秋菊叫过去问话,其他几样首饰对比,也能再加佐证。
家里人都知道程蕙兰这么多年没消息,肯定凶多吉少,但没确认,心中总有惦念。
陆瑛得知人已不在,心口郁堵。
因为一路都有人叽叽喳喳的给他讲叶存山待云程很好,这事陆瑛也不用别的证据,他亲眼见过叶存山背着云程跑,夫夫关系不好,做不到这样。
山村出来的汉子,自己供自己读书,还舍得去首饰铺给夫郎修复娘亲遗物,这也能侧面证明他心意。
更何况,当年旧事,如今处理,也不是他一介小辈能全盘做主的。
他要京都那边来人做主,也要多了解些消息。
陆瑛知道他们这里也是氏族村落后,心有余悸,给了个敲打,“我才跟唐大人在石泽县抓了一批氏族村落的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