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要聊的是罗旭。
他今年发挥好,吊车尾成绩拿到了乡试资格,来年可以跟叶存山、杜知春他们一起赶考去。
若是稳当,以后能跟云程他们一起定居京都。
若是不稳当,再三年也能考。
是被彭先生教过,叶存山愿意把手里有的书籍都分享出来,给他看,最近下死功夫学习,进步显著。
本以为保持状态,来年应该有一战之力。
结果彭先生一盆凉水泼得他心口哇凉。
“说我现在学到的东西,就是一点表面皮皮,是在走存山哥的老路,目前是把已有的学识,往固有框架里套,套进去以后,用词用句多雕琢,引用的东西能搭题,文章会比从前漂亮很多,问题也很明显……”
具体什么问题,叶存山知道。
云程听他说多了,也知道。
云程不懂科举,但会用写作方式去套,反正都是搞文学的,很多底层逻辑是相通的。
这东西,就跟他往外教的写作技巧一样,是有个框架模板在,照着这个东西来写,故事会有起伏,变得精彩。
实际因为框架的存在,会限制很多东西的发展。
换句话讲,生产流水线故事,失去了灵魂。
罗旭看一眼叶存山,“我应该是追着你的步伐来,要再等三年,这三年里,就不纯粹是用看书做文章来判断我跟上了没有,彭先生说,我钻进来,要从这里头跳出去,除却我肯努力以外,还要看天分。”
往上考是举人,都能分拨当小官了。
不是死记硬背,会作几篇模式固定的八股文,策论能讲一些漂亮话,就能稳当的。
他到了这里,认清差距以后,心里总是悬着,很空,有些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去考。
庆阳在旁边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他一向对罗旭耐心,也照顾他心情,这个反应,只能说私下劝了很多次了。
不管怎么,云程肯定是偏向庆阳的。
他问一句,庆阳要是肯说,那就一起听听,不肯说,这个话题就跳过。
庆阳是要说的,“这阵子大家都忙,我都要憋坏了!”
罗旭尴尬摸摸鼻子,给他倒茶又倒酒,眼底还有呼之欲出的乞求,是想要庆阳给他留几分面子,别当众说出来。
庆阳不留,“我给你留面子的时候,你怎么做的?”
看书一样的看,但时不时唉声叹气。
庆阳自己是读过书的,小时候就跟着族里兄弟一起读书习字。
他因是哥儿,不能去参加科举,后面的科举用书,他没跟一般书生似的,去背去记,但阅读是有的。
村里解闷的东西少,叶延看过的书,他都借来看过。
内容不说多懂了,至少正常看书速度他还是知道的。
“我早上出门,他看那两页,晚上回来,他还看那两页。”
罗旭窘迫。
在叶存山这里,不好狡辩,羞得面皮都发红。
庆阳这是耍小性子,才给当众说出来,叶存山不能当众训他,要留着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