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见胡惟庸朱樉大大咧咧地走到朱元璋面前。“爹,十二弟说要亲自报仇。”
朱元璋不耐烦地撇了这个不识眼色的儿子一眼:“朕会把人留给他的。”
在房间中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朱元璋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朱标生怕朱元璋冲动之下,再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赶忙跟在了朱元璋的身后。等到了宫中,朱元璋忽然问道:“毛骧呢?”
一个太监战战兢兢地上前半步:“陛下,毛大人还在奉天殿前跪着呢。”
朱元璋冷声道:“让毛骧滚进来。”
毛骧进来的第一时间就跪倒连连叩头:“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你是有罪。”
“传旨。”
毛骧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如今湘王出了事儿,罪魁祸首自然是以胡惟庸为首的一帮逆臣。但是当时朱元璋亲自嘱咐毛骧去将湘王接进宫中,以如今的结果来看,一个办事不利和护卫不周是免不了的。而此时从朱元璋嘴里吐出来的话语,就是决定他命运的时刻了。朱元璋的话语冰冷,不带一丝甘情:“指挥使毛骧,伙同胡惟庸、杨宪,意图谋杀皇子,罪无可恕。”
“杖毙!”
毛骧瞬间慌了神,不断地磕着头:“求陛下饶命。”
“求陛下看在臣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臣一条生路吧。”
“陛下!”
朱元璋心中的火气毫无保留地释放了出来:“若不是你,我儿岂会如此遭罪?”
“来人,给我拖下去!”
朱标看朱元璋的表情平静了两分,上前说道:“爹,你一天一夜没合眼了,现在十二弟已经救回来了,你去休息会儿吧。”
将朱柏救回来,朱元璋心里陡然松了一口气,此时听到朱标这么一说,疲累的感觉瞬间涌上了心头,也不坚持,步履蹒跚地走向后宫。……朱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喉咙中干的像是要冒烟一样。守在朱柏身边的是朱棣,看到朱柏醒来之后赶忙凑到了床边。“十二,你感觉怎么样?”
朱柏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来:“渴。”
说话的时间,朱柏只觉得喉咙像是被撕裂一样。朱棣赶紧端了水过来,朱柏想要自己喝水,可是却觉得全身上下酸痛不已,只能任由宫中派来的侍女一点点用勺子喂水。而在这个时间中,朱棣已经将太医叫了过来。太医仔细地给朱柏诊完脉,凝神思索了一会儿,这才站起身说道:“燕王殿下,湘王殿下无碍,只是在水中站的太久了,体力耗尽过度疲劳,只要多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喝了几口水,朱柏才觉得舒服了几分,开口询问道:“四哥,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此时再回想起来,朱柏仍然心有余悸。若非身边的护卫忠勇,舍命相救,只怕自己很难逃出生天。想到最后时刻,用命替自己挡箭,叮嘱着自己快走的护卫,朱柏心中的恨意就越深。“是杨宪的人做的。”
在朱柏昏迷沉睡的这三日中,朱元璋虽然没有做出什么大动作,却命令李文忠带着兵马详细地将杨宪胡惟庸等人府上的家丁抓起来。本来就是些平日中依仗着主家的权势作威作福的人,哪能在李文忠面前硬气起来?一顿严刑拷打,立马查出了事情由杨宪一手炮制。“我要去见杨宪。”
眼看朱柏就要从床上挣扎着起来,朱棣赶忙上前将人拦着。“人都给你留着呢,你有的是时间慢慢去收拾他们,不必急着一定要今日去。”
朱柏身上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而朱棣又是铁了心想要让朱柏休息,朱柏无奈,只能妥协。“护卫我逃出来的那些人,尸骨收拢了吗?”
提到那批忠心耿耿的护卫,朱柏的声音中多了两分低沉。“尸骨已经收敛了,大哥给他们的家人准备了大笔的抚恤金。”
朱柏这才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休息。等到了第二日早上的时候,朱柏吵着要回湘王府,过来陪朱柏的朱樉拦不住,只能备了轿子将朱柏送到了湘王府中。连着几天,朱柏的身体已经大好,只是受惊过度,又在水中保持了大半日的站姿,这两日手脚仍然有两分颤抖。好在王府中的工具齐全,朱柏很快指点着王府中的匠人打造了一副拐。在院子中熟悉了一番新的代步工具之后,朱柏拄着拐走出向了王府大门,正好遇到了刚刚来湘王府中的朱棣。“十二,你去哪儿?”
朱柏笑了笑,坚定地说道:“我去见见胡惟庸。”
朱棣叹口气,不再拦着,只是吩咐自己的随身护卫紧紧跟在朱柏的身边。自从那一夜入宫却没有见到朱元璋的时候,胡惟庸就知道大势已去。身周的人提出了各种各样的建议,胡惟庸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在朱元璋手下多年,他太了解朱元璋的性格了。一旦朱元璋下定了决心,九头牛也拉不回来。而现在,朱元璋已经将他视作弃子了。之后杨宪提出了清君侧的想法,胡惟庸也没有丝毫的理会。既然朱元璋打算下手,又怎么会不防备他们的临死反扑?事情果然如同胡惟庸预料的一样走向了失败,只是让胡惟庸意外的是,这几日之中,李文忠手下的士兵们进进出出,将胡府之中的人抓了个七七八八,却始终没有动他。朱柏拄着拐,在胡府中一队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胡惟庸的房间。“胡相,好久不见啊。”
自从上次在朝堂会面之后,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只是上一次在朝堂上,胡惟庸是宰相,着一身紫袍。而朱柏是王爷,穿着一身蟒袍。一个权倾朝野,一个地位尊贵。可是今日再见,朱柏手中拄着拐,明显连路都走不利索。而胡惟庸数日没有洗漱进食,蓬头垢面,头发散乱,看着就像是个乞丐一般。“湘王殿下是来嘲讽我的吗?”
朱柏坐在士兵们搬来的太师椅上,放下手中的拐摆摆手道:“我只是来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