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政府位于主干道的最东头,普普通通的院子,五层独栋小楼,看着寒酸,却已经是全镇最高最奢华的建筑了。
这会大门紧闭,乐虎喊几嗓子,没人回应,又按了按喇叭。
砰!
门卫老郑踹开门,慢悠悠的走出来,对地上吐了口浓痰,骂道:“急个球,等会能让尿憋死?”
乐虎从车窗伸出头,道:“老郑,嘴里不干不净的骂谁呢?”
“唉哟,这不是陈余的私人司机吗?”
老郑往车里随便看了一眼,天色太暗又隔着前挡风玻璃,没看到副驾驶座的陈余。
“陈余不是被纪委双规了吗?你大晚上的来单位干什么?我告诉你,要是丢了东西,你可负不起责任,哪来的赶紧滚哪去……”
老郑是镇长郑清平的同村亲戚,脾气臭嘴巴贱,向来喜欢狐假虎威,捧高踩低。
一般的工作人员就不提了,他敢指着脑门子骂,就是在平时,对陈余这个看起来没啥后台也没啥实权的副镇长同样的趾高气扬。
乐虎扭头看向陈余,见他闭目养神,立刻心领神会。
打开车门跳下去,直接飞起一脚,踹中老郑的胸口,笑道:“狗东西,老的连屎都吃不动的货,也配跟我呲牙?”
老郑蹬蹬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骄横惯了,强忍着疼,撑起上半身,叫嚣道:“我可是郑镇长的表叔……你敢打我?等着,看我不他妈整死你!”
“呵!”
乐虎过去又是一脚,揪住老郑的衣领左右开弓,啪啪啪的声音在夜色里分外动听。
“以前就经常刁难老子,懒得跟你计较。这次咱们新账老账一起算。”
老郑顷刻间肿成了猪头,撕心裂肺的喊道:“杀人了,陈余的司机杀人了!大家快出来,救命啊……救命啊……”
值夜班的锦溪镇专职副书记兼政法委员董广军匆忙跑出来查看,四楼五楼职工宿舍的窗户也呼啦啦的打开,探出几个黑压压的人头。
“住手!”董广军厉声呵斥:“乐师傅,你干什么?”
乐虎又给了老郑两耳光,这才松开他的衣领,道:“杀了你跟宰只狗没区别,但老子怕脏了手。今天吃这顿打,给你丫的长长记性,别他妈的总狗眼看人低!”
老郑萎靡在地,鼻青脸肿,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看上去真的跟死狗差不多。
董广军怒道:“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乐虎仿佛刚看见董广军,道:“董书记,正好你来了,给我们评评理。老郑头一个门卫,做好他的本职工作就是了,竟敢诽谤副镇长被双规。造谣传谣,以下犯上,你说该打不该打?”
董广军气的脸色铁青,道:“昨天晚上市纪委和检察院的同志联合搜查了陈余的办公室,相关通报也发给了县委和镇里。事实俱在,算什么诽谤?陈余被双规,那是他党性不纯,立身不正,你跑镇政府撒什么野?我看你这同志,浑身的匪气,跟他简直一丘之貉,必须严惩!”
说完不等乐虎说话,回头冲着办公楼喊道:“有喘气的没有,赶紧给派出所打电话,就说有人在镇政府公然行凶打人,让刘所长马上过来……”
“董书记,这么大火气干什么?”
陈余走下来,道:“不过是乐师傅跟郑师傅发生点口角,就不必惊动派出所的同志了。如果真的追究责任,我看的清楚,是郑师傅先动的手。”
“陈余?”
董广军满眼的惊讶,陈余不是被纪委带走了吗?
听郑镇长的口风,陈余的性质十分严重,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