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屁!”周莉大骂,“医生,可以带他去处理一下伤口吗?”
医生点头:“跟我来。”
医生带着明天来到了诊疗室,拿出纱布和消毒酒精,让明天脱了衣服躺到病床上,再一次看到了他的伤口,眉头也不禁皱了皱。
他的伤口不多但每个仿佛都很深,防滑钉大约两三厘米长,踢中身体也至少有0。7厘米,而明天直到现在也不曾说过疼。他发现自己的伤口后,一直在强忍。
医生拿出医用棉花沾取酒精,向明天说:“会很疼,你忍着点。”
明天点头,面无表情。其实他知道会很疼,可是他不在乎了。痛到现在也该麻木了,那更为剧烈的痛,就当是为苏黎的赎罪吧。
没有下一句话,沾取消毒酒精的医用棉花就覆盖上了伤口。这一刻仿佛经历的是山崩地裂,更为刺痛的感觉传来,痛感被放大数十倍,像是腹部被划开了,以至于让明天的脸也立刻抽搐起来。
明天咬牙切齿,身体不安地在床上扭动,像是被束缚的精神病人。
但随后,他的身体就不动了,疼痛让他又想到了苏黎,她经受的痛楚比明天还要剧烈。所以这点痛又忽然觉得不算什么了。
他经历过指甲被生生撕裂的痛楚,经受过断指、手臂脱臼的痛楚,那样的疼痛远比现在恐惧数倍。
只是后面十几年安逸的、随心所欲的生活让他忘记了曾经遭受的苦。
以至于再一次遇到酒精触碰伤口的痛时,才会扭曲的变了形。
人就是这样,一旦好了伤疤就会忘了痛。
医生处理的很快,消完毒之后,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伤口,最终确定说:“伤口很干净,没有细碎沙石。你也静养几天,给你开点药,每天换换。”
明天重新穿好衣服,医生则用了片刻时间写了药方,打印出来后,接着又打印了一张,一并交给了明天。
“一张是那位姑娘手术费缴纳,一张是你的伤口处理费用。你记得缴纳一下费用。”医生说。
“好。”明天点头,拿着票据回到手术室门口。
李泽民还在这里等着,见到明天回来,急忙上前搀扶,说:“好了么?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伤口不深,这每天换下药就好。”明天回答,“苏黎送到哪间病房了?”
“住院部五楼。”李泽民说,扶着明天向电梯口走去。几分钟后明天和李泽民来到苏黎病床前,周莉接了热水正在为苏黎擦去脸上的污渍。
明天拿了一张凳子坐到一边,李泽民坐到明天身边,看到了他手里的缴费单,抽出来看了看。苏黎的手术费用是一万五,明天的费用是两百。
明天还没来得及拿回来,李泽民拿出手机,扫了二维码立即缴纳了费用。然后把两张单子还给明天。
李泽民没有理会明天疑惑和恼怒的眼神,只轻描淡写的说:“现在不是你逞强的时候。”
明天捏紧了缴费单,看着苏黎恬静的脸心中暗自较劲。他还是那个需要别人帮助的衰仔,说起来想努力了许久,可到现在还是无能为力……连自己的手术费都拿不出,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你躺旁边休息吧。”李泽民说,“这个病房里只有你们两人。”
想来李泽民一定是又发挥了他的钞能力,让苏黎和明天得以一个病房,他安排好了一切。到底是有些家世的人家,面对着任何意外,都能处理的游刃有余。
明天察觉到了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也就不再推辞,点了头,脱了鞋躺到了床上。
苏黎的情况已经稳定,只需要等她苏醒就好。明天心中负罪感少了些许,接着另一个念头升起,让他冷汗直冒:该如何向她父母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