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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第1页)

“你就造吧,到死了你想捐肺都没人要。”我说他。

“你很讨厌烟味儿?”他眯着眼睛问我。

“……不讨厌。”我没敢正眼看他。我想起我们有一次讨论到烟的问题,我说你要抽就抽中华,比较淡,而且贵,价钱上能让你少抽点;结果他还就真的连续买了一个月的中华。后来他说假货太多,有些仿的还不如中南海好抽,慢慢地也就停了。白椴平时酷爱本地的骄子烟,有钱的时候抽阳光,没钱了抽南骄,有时候饥渴了连X骄也能逮着抽两口。以至于我现在有了条件反射,看见芙蓉王想起郭一臣,看见玉溪想起张源,看见熊猫骄子就想起白椴。

白椴烟瘾其实很大,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尖上都被熏得有些微黄。我总觉得他身上无论怎么洗都会有一股淡淡的烟草味道,在床上的时候透着些薄汗隐隐地散发开来,很是撩人……

“我也觉得,你应该不讨厌。”他斜瞄我一眼,鼻息暖暖地混合着一些烟草香味擦过我耳畔。

我终于发现我在这种时候想起那些事情是一种错误,而且这个错误没法儿挽回,白椴的眼神白椴的气息白椴的声音全都像一盆水一样泼在我身上,覆水难收。我甚至怀疑他是故意的,他的眼神那么魅惑肢体那么顺从腰身那么柔软,我忍不住,就算再经历一千次也忍不住。我觉得我快被他逼疯了,我觉得是我用小竹枝子在我们俩之间画了一条线,告诉自己一旦过去就会万劫不复;可是白椴却不停地在那边招着手,用脚把我画的界限踩得模糊不清。

他是在套我,也在套他自己。

我把手伸过去理他的头发,动作极慢,如同我理智一点一点崩溃的过程。他很听话地闭着眼睛任我梳理,我下手越来越重,最后几乎是扯着他,带着重重的□味道。他有些疼,微微睁开眼斜睨着我,唇边是隐隐的一丝笑意,我最后的一丝理智也在这抹微笑中灰飞烟灭。

我按住他的手臂,身体俯上去,重重地吻他。白椴的回应很强烈,眯着眼追逐我的唇舌,像充满贪欲的猫;他的膝盖轻轻蹭上来,在我小腿上重重磨蹭,手指也不老实地从我羽绒服后腰伸了进来,冰冷的温度不由激得我打了个寒战。

我一惊,突然停住了。白椴的手还在我羽绒服里放着,微凉的指尖轻轻贴着我后腰的肌肤,一点一点以一种微妙的速度在下滑。我把他的手拎出来,捂在怀里放好。

“非子。”他轻声叫我。

“白椴你别招我,我怕我毁了你。”我闷闷地说。

他沉默一阵:“这话听着耳熟。”

“嗯。”

他又沉默,半晌终于把手从我怀里抽回来,淡淡地看我:“注射的事儿只有孤证,邱羽山叫了人顶罪,上面拿他没办法。这事儿惹得我爸有点儿毛,说要铲了邱羽山。”

我头皮紧了紧。

“你叫郭一臣小心点,他身边可能有卧底,邱羽山翻船了他第一个就死。省上现在已经怀疑杨峰卷款的事儿跟邱羽山有关系,这次新协和的拍卖有专门的人在盯。”

“嗯。”我慢慢帮他把刚刚弄乱的领角一点一点又掖回来,“听我一句话,你自己千万别扯进来。”

他突然看向一边,吸了几口气,像是把什么东西硬压下去,再次开口仍不正视我:“我觉得我特别傻,从开始到现在。”

“没有。”我嘴角带笑,不敢看他,“你那么聪明,你看整个科室的青年一代,有哪个比得上你。”

白椴冷笑一声,默默地又去摸烟,我没有阻止他。我看他点烟,点了好几次都没点上,他的手抖了又抖,最后愤然地把烟和打火机一扔,双肘撑在膝头上,脖子梗着,眼圈儿有点红。

我心疼他,可我不敢动。

“你走吧。”他垂下头说了一句。

我留恋地看看他,慢慢起身。

“还有什么东西留下的,都带走。”

春假放完没几天就是开学。开学前我照例送了张源和郭一臣上飞机,三个人都心事重重。郭一臣说非子你也别太担心,大场面我是见过的,这次就是水踩得深点儿,没啥;再说除了凫州我在云南还有茶行呢,这两年普洱涨价涨得厉害,做起帐来还比你那边方便些,有些零零星星的钱我能在茶行里消化的就在茶行消化了。

张源说你凡事还是小心点儿,你刀子上舔血没关系,别把非子的干净钱也给弄进来。

我说没事,遗产那边有我妈以前的律师管着,倒腾假帐什么的他挺在行。

张源忍不住说你律师还帮你干这事儿?

郭一臣推推他说你别少见多怪,现在的非诉律师基本上就干这个,我那茶行里还有两个呢。

张源说那你还得长点心眼儿,律师不能当饭吃,有些过经过脉的东西还得自己来,还有杨善堂那边,你也得盯着点儿。

我说知道,你们好好儿理清云南那边就行,这边的路我来铺。

郭一臣笑着来点点我的眉头,说你笑一下,才多大啊这眉心都快有皱纹了。说完了有点儿感慨,说非子,你今年二十一吧,张源,我二十一的时候在干什么?

张源哼一声:干吴刀子呢,你以为你二十一的时候纯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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