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分钟后,敲门声响起。
盛予骄以为是上菜了,刚扭头过去,发现是单凛的助理,送来一个包装完好的礼盒,蝴蝶结很漂亮。
单凛没急着给他,反倒问了一声:
“猜猜是什么?”
盛予骄揣度了一下盒子的大小和形状。
“巧克力?”
他试探地回答。
“想吃巧克力了?”
单凛没说什么,随口问了一嘴,便把礼物盒递到他手里,示意他自己拆开看看。
盛予骄很感兴趣,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纸,这时候餐厅服务员将大铜锅抬到桌上点着炭火,他只专心致志地盯着手里的盒子,掀起纸盖的那一刻眼睛被闪了下。
居然是手表。
还是通体镶满钻石的那一种。
他微微怔愣了片刻。
“喜欢么?我挑了很久,还是觉得这一款最适合你。”
单凛把那块腕表拿出来,俯下身子,而抬眼看了看他。
盛予骄如梦方醒般将自己的左手递出去。
“之前那个就丢掉吧。”
单凛仔细给他戴好,透过餐厅包厢的顶灯欣赏起来,大拇指在他手背摩挲两下,还是没忍住,举起来凑到唇边吻在上面。
盛予骄眉心一跳,缓缓缩起胳膊收回手。
锅里的汤底烧开了泡,他迅速坐好,拿起公筷把肉放进去煮,余光还是会似有若无扫到手腕上发亮的表盘。
他还没到热衷于玩表的年纪,却不得不承认相当喜欢这一类亮晶晶的饰品。
但单凛好像定住一样不动,盛予骄悄悄瞥向他,男人才重新坐直。
此后,盛予骄的筷子就没有探出去过。
单凛在给他不停涮菜夹菜的同时,还能空出手来剥几颗糖蒜丢进他盘里。
盛予骄一口接着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下一秒盘子里又堆成了小山。
盯着满满当当的盘子,他有点出神。
这是他从小到大都没有体验过的,被人这般悉心照顾的感觉,而单凛表现得像是习以为常。
两位母亲各自忙碌,保姆也只负责洗衣做饭,他刚会走路,便要逼迫自己学着用筷子,学着自己洗澡,学着自己待在小卧室里睡觉,灯会开一宿,他害怕。
甚至他的第一次食物过敏,独自在家休克、浑身红斑,经过几个小时才送往医院,险些造成生命危险。
这些事情,首次做母亲的盛皖与张润颜浑然不觉,等她们发现之后,却已经来不及弥补。
纵然他开始游戏人生,对什么事都装作满不在乎,可惜钞票再多,也抵消不了心底的孤独。
但是现在他长大了,身边猛然多了一个这样事无巨细的男人,一举一动间,就把他心上缺掉的口子慢慢填上,似乎,还修复得更加精美。
“你好像在喂小猪崽。”他有点不自在,撇了撇嘴角,“干嘛只有我自己在吃,你也吃。”
他把碟子往单凛的方向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