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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梦魇（第2页）

“啊……可以，但不要是老问题。”

每年招新都来问的问题。

“当然不是哈哈哈，”对方露出和善的笑容，告知他这个问题不是他的旧困扰，“你可以靠近我一些吗？”

“嗯，是这样的，好的……”

“我想请问……”

对方压低声音，用几乎只有瑞普勒能够听到到的音量。

“你是‘R’吗？”

她将身体抽出来，把森玟安顿在床上，以较为安稳的睡眠姿势。

如同第一印象，这里几乎没有改造的痕迹。

桌面放着一瓶没有标签的药，靠近时能够闻到刺鼻似汽油的味道。一个打开的柜子里装满了字帖，每本字帖都被写满，并附夹了A4纸。

其中一个抽屉没有关上，放有约莫十几本封面朴素的日记本。

谭旎将柜子抽屉关上，坐在窗户边。日记本这种东西得是锁起来不让人看的，开门之前森玟也足以将柜子抽屉关起来，给自己留下些隐私。

……或许这是种信任？如果是森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吧？

如同守护珍宝，谭旎静静守在森玟身边。无所事事在此时成为有事可做。

日落时分，床上传来低低的、撒娇似的呻吟。谭旎知道，森玟醒了。

“怎么样，好些了吗？”

赤红的晚霞透过窗与帘，照在谭旎的半边脸庞。

“嗯……好些了。”

她犹豫着开了口。

“其实，我醒了有一会儿了。”

“啊，那挺好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能够认为那是酝酿说辞的时间，也怪自己发呆入迷了。

“我看到了瑞普勒的信息，但我没有回，”她说，“我想现在还不是告诉他的时候。”

“我希望学姐能帮我告知他，不用担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今天的森玟与谭旎曾经了解的她截然不同，谭旎现在有种自家孩子长大了的错觉。

“嗯…你有你的计划，我们相信你。”

“时间不早了，学姐今晚在这里住下吗？”森玟恢复了阳光的笑容，眼里溢出满满的期待。

“我……”谭旎拉开一小丝窗帘，不知何时，外面已倾盆大雨，天色暗沉。谭旎出来时看着艳阳以为不会下雨，便没有带伞，心想自己草率了，“不，谢谢。”

如果KomoCimves没有在下午就把面具寄到她家，需要她取，谭旎不会如此匆忙。

森玟握住谭旎的左手，一对宝石般的眼睛水灵灵地盯着她。

“……乖，我有事，必须回去。”她轻轻揉了揉森玟的头，起身打算离开。

“学姐等等，”森玟从柜子里取出一把印着黑天鹅的雨伞，“收下这把伞吧，我亲手做的。学姐上次借我的伞被他们破坏了。就当是我给学姐的赔礼与回谢吧。”

森玟有意无意强调了“他们”二字。

“谢谢。”真是雪中送炭，我正好缺伞。道别后，谭旎离开了学校，乘坐列车到达了自己家所在的岛屿。

极度规律的列车行程算是在这时候起了好处。当年废除所有私人交通工具，仅保留并添加公共交通工具的时候，大家都在发愁人员拥挤的情况，不过随着近几年人口的急剧下降和失业人口的增多，已经好转多了——仅仅在不拥挤这方面。

谭旎所住的岛屿，基本属于打工人聚集地。地理位置中等，最大优势是离公司近。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将整个天空围堵得只有一小片的可见部分，如井底之蛙的境地。无论阳光还是乌云，都难以冲破重重人造屏障。

本就黑暗的地方在如此之烂的天气里变得更黑暗了。

谭旎撑着伞在地面躲避着水坑，因为连接过于紧密，这里小巷居多。她时常觉得，这么多楼挤在一座空岛上，把空岛都往下面压了，这样算是一种延缓生存空间消失的方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