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豫东与鲁西地带的交界处,被中途派回来防御的第二十集团军一部所组建起来的防线看起来异常松散,
在太阳照射下,几乎难以看到有士兵驻守在空旷的工事中。
由于修筑工事的军费被层层贪污,导致在最前线的哨卡点的防御工事都是简陋不堪,有些甚至只是简单挖了个坑、搭了个木屋,
这些工事和军事设施被杂草和灌木丛所覆盖,几乎看不到任何人影。偶尔有几个士兵懒散地坐在哨卡上,抽着烟,眼神游离而漠然。
初春的日光洒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当风吹过时便会带着阵阵凉意,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在鲁南的日军与苏北的华夏军还在紧张筹备下一轮的血战时,
豫东与鲁西地带的交界处宛如一片被遗忘的地域,没有了战斗的喧嚣和死亡的威胁,只有寂静和荒凉。
在其中一处最为靠南,略微有些规模的哨卡外,春日的暖阳洒在大地上,让这片土路旁的荒野泛起一层浓郁的暖意。
两名汉子顶着头顶的阳光,汗水如雨般滴落,他们用力挥舞着手中的锄头和铲子,不停地在哨卡前的荒地上挖着坑。
其中一个汉子脱掉了上衣,露出了结实的肌肉,汗水从他的脊背上滑落,洒在土地上又很快渗了进去。
“不行了,累死我了!”,另一名汉子有些吃力的直起身子,一手扶着锄头一手抵住自己的后腰,他闭着眼睛紧皱着眉头哼哧哼哧,
“老子在家都没这么干过,这帮无赖就知道使唤咱俩干这干那!”,
说着他便眯着眼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土路边上的哨卡,
哨卡边上有一座房子,通过窗户依稀可见里面几个袒胸露肚的军官和一群士兵正在围着桌子吵闹着什么,
他仔细眯着眼睛隐约可见窗边一个士兵手上抓着的牌,“嗬!这手气不错!”
余光看到身旁的另一个汉子还在埋头苦干,他又丧着个脸,“我说高大哥!你好歹也是燕京大学的秀才公!
怎么干这个苦活这么起劲呢?歇歇吧,吃了午饭再干!”
那还在用铲子掘土的汉子只是低声道,“你懂什么,这能救咱们的命!我刚进部队的时候长官就说了,新兵怕炮老兵怕枪!
咱们现在挖的这个环形工事可以让工事内的人员能够灵活地由内向外各个方向进行射击,就那挺我挺喜欢的捷克式,
往这儿一摆,再来几支步枪配合,要是日军的先锋小队来了一个都别想冲进来!”
此时已经趴在一边的杂草中歇凉的那个汉子只是无奈地叹口气,“还说呢,就里面那帮鲜货,鬼子一来我敢打保票他们第一时间就得逃!
也就咱这难兄难弟留这儿!”
他捡起几片掉落的树叶举过头顶,将从树丛缝隙中透进来的阳光遮住,
“你说咱们俩运气怎么这么背?从晋省一路南下直接撞到了姓汤的手里,
妈的一来就纯干活,老子们再怎么说也算是中央军出身,高大哥你更是燕京大学毕业,比那个什么营长识的字都多,
结果偏偏把咱们当成壮丁使唤!”
他忽然翻身坐了起来,凑到那掘土的汉子身旁低声道,“高大哥,要不咱们逃了吧!回咱们原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