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萱完全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且不说她这个甘露殿离后宫那么远。就说后宫那些女子也定不会那么没眼力劲寻她的麻烦。
小柱子见状摇了摇头。他凑上前来压低声音道:“娘娘莫不是忘了初次进宫的事儿?就算太后娘娘不寻娘娘的麻烦,可后宫的事情谁说的准呢,陛下特意吩咐了擅医的人留下呢。”
刘萱想起李澈的母亲似乎也是因为后宫争斗而难产而亡,自己的母亲也是因为妾室的毒手。当下觉得自己实在太不小心。她点了点头:“如此就麻烦你们了。”
小柱子见她明白。于是点点头,按排这些宫女去了。
甘露殿一瞧便知是用心打整过的,殿内那些植被装饰皆是难得一见的稀罕之物。整个殿内纱幔垂坠,清风一起纱幔飞舞,倒有几分仙境之感。
刘萱本就是睡醒没多久,虽已到了就寝的时辰,但她还是没有丝毫困意,于是便由冬梅与小柱子陪着在甘露殿走了走。
待将整个甘露殿逛了一遍之后,她总算微微有些累了,洗漱一番上的塌看了会书这才睡下。
第二日一早她便醒了,洗漱用饭之后她向小柱子问道:“我可用去向太后请安?”
小柱子闻言摇了摇头:“陛下特意吩咐过娘娘不必前去请安,就算是太后亲召,娘娘若是不想去也大可不去。”
听了这话刘萱也不矫情的去做些表面功夫了,李澈都不在意,她又何必眼巴巴的送过去让人羞辱。
想到此处她问道:“宫中其他的妃嫔呢?可需日日向太后娘娘请安。”
“其他妃嫔除了淑妃,皆是要去请安的。”小柱子生怕她又问些后宫之事,万一惹的不快,他该如何像陛下交代,当下换了话题道:“陛下这几日有些忙碌,只怕不能来见娘娘,特意吩咐了奴才告知娘娘,娘娘若是有什么想做的尽管去做便是。”
刘萱闻言嗯了一声,她想了想道:“我刚刚入宫此时出宫怕是不妥,你前去将钱通唤来,顺便想我原先府上的账册一并送来。”
小柱子点头领命,当即出宫办事去了。
小柱子走后,刘萱就坐在殿中发呆,如今他顶着骂名封自己为妃,自己能做的便是不给他再添麻烦,召见三叔一事还是再缓缓的好,待过些日子,世人都习惯了有她这么一个贵妃,她再行事也不迟。
然而刘萱终究小瞧了这道封妃旨意带来的麻烦。
李澈坐在御书房中,看着跪着的众臣轻轻揉了揉额头:“你等因为后宫之事从朝堂追到了此处,朕的旨意以下,此事已定绝不会更改,你们莫要再劝。”
曹太师抬了头道:“臣等知晓陛下金口玉言,只是刘贵妃先嫁世子后入皇宫,陛下可曾想过世人会如何看待陛下,又如何看待刘贵妃?”
“太师的忠心朕明白。”李澈淡淡道:“朕既然立了旨,自然不惧世人流言,莫要再说了。”
以曹太师为首的众臣,听闻李澈此言,当下均是叹气,曹太师又道:“既然陛下心意已决,臣等也不再劝,只是如今陛下后宫空虚,独独册封刘贵妃定然不妥,臣等商量过后,一致建议陛下广纳后宫,以绝众人悠悠之口。”
李澈闻言深邃的眸子扫过众人:“你等皆是此意?”
跪着的众人默默低了头齐声道:“臣等附议。”
李澈没有回答,他只是挥了挥手道:“此事朕会考虑,你们先退下吧。”
曹太师见他语声有些松动之意,也知晓不好再劝,李澈已然松了口风,这已经达到他们的目的,当下不再多言,领着众臣退下了。
待他们走后,李澈闭了眼轻倚在靠背之上,一旁的崔来福见他甚是疲惫,忍不住开口问道:“陛下当真有广纳后宫之意?”
李澈闻言睁了眼,看了一眼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人淡淡问道:“你觉得呢?”
崔来福轻咳一声:“陛下不过是权益之计?”
李澈微微挑了挑眉,似有些无奈:“朕如今也学会了拖这一字。”
他说到此处突然扬了扬唇,面上似有些笑意:“崔来福,将此事告知于她。”
当崔来福将此事告知刘萱的时候,她有一阵恍惚,日子似乎又回到了两年前的刘宅,他与她之间也是这般心照不宣的互相斗法。
广纳后宫么?
刘萱闻言轻笑,他既然特意来告诉她了,她怎么好让他失望?
她点了点头对崔来福道:“劳烦崔总管告诉陛下一声,就说此事我已经知晓,他想要的明日我定会送到。”
崔来福带着一脸疑惑走了,然而更让他疑惑的是李澈在听闻这话后的态度,喜怒不形于色的李澈,竟然听闻了刘萱的回答之后,笑得一脸灿烂。
李澈听闻自己的回答之后有什么反应,刘萱没有想,她只是吩咐冬梅将一直代收着的休书给她。
冬梅将一直收好的木盒递了过来,略带疑惑的问道:“小姐好端端的要休书作甚。”
刘萱打开休书,看着上面苍劲狂傲的字体微微一笑:“佛曰不可说也。”
她看完之后又将休书重新放回了木盒之中,嘱咐冬梅好生收着,明儿一早她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