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蔓听得一脸迷糊,袁母起身拿了本相册来:“这是我侄女韩丽珠跟杨宏远的结婚照,这张是丽珠大学的毕业照,还有这张、这张……你看,跟你长得是不是很像?”
杨宏远!韩丽珠!
是她想的那对夫妻吗?
杨玉莲的堂哥堂嫂?!
儿时给她寄明信片、集邮册、儿童邮票、发卡、蕾丝袜、红皮鞋的杨宏远舅舅?
“伯母,”李蔓深吸了口气,“你说的杨宏远,是继承了京市富商杨家九成家业,因五几年公私合营,不习惯躺着吃红利的日子,捐了大半家产,带着妻儿出国的杨宏远,我妈的堂哥?”
袁母诧异道:“你知道他们?”
李蔓点点头:“我小时候,舅舅从国外给我寄了好多东西。我妈说他是我太姥姥养大的,太姥姥离逝的那年正好我出生,而我眉间又跟太姥姥一样,都长了一个红色胎记,所以他对我特别好,而这种好,多半是移情作用。”
袁母气得直哆嗦:“屁的移情!杨玉莲倒真会胡说,你看你和丽珠的长像,这分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妈,”袁承康惊道,“你胡说什么!”
宋逾正是前程一片大好,这突然来了个海外关系,不是毁他吗?
袁母:“我……”
李蔓拿起黑白结婚照,再次愣住了,杨宏远、韩丽珠竟跟她前世的父母像了个八成,唯一差的便是气质!
照片中的杨宏远一身长衫,狭长的眼尾微微上挑,薄唇轻扬,似一只随时猎食的狐狸。一旁的韩丽珠,则身着白色的婚纱,手捧花束,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浑身散发着浓浓的书卷气。
一看就是对极有教养的夫妻,而她前世的父母,因为没怎么读书,早早就进入了社会,留给她最深的印象,除了争吵、咒骂,就是对生活的疲惫与无力。
宋逾在李蔓身边坐下,抽出她手里的照片看了看,问袁母:“有我岳母的照片吗?”
知道他问的是杨玉莲,袁母忙翻了翻,抽出一张合照,“这张是杨老太七十大寿时拍的,”说着,指着其中一个女子道,“你看这个就是。”
那时的杨玉莲还十分年轻,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精致的洋装,拿着个巴掌大的一个小包,头发烫着卷卷,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和腕上的钻石手表尤其显眼。
宋逾仔细观察了下,还别说,小蔓跟她一点也不像,相比小蔓秾丽的容颜,杨玉连的容貌则十寡淡,便是洋装手饰也堆砌不出小蔓的十分之二。
“借用一下电话。”宋逾起身道。
袁承康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制止道:“你别乱来,这事不管真假,你和弟妹都当不知道。”
袁母:“你爸已经在打电话让人查了。”
“妈!你怎么能这样?还有爸,他跟着瞎掺和什么?”袁承康气得急忙朝书房跑去,想要制止。
“我、我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袁母急道,“宋逾、小蔓你们听我说,我知道这事要是查出来是真的,对宋逾的前程势必会有一定的影响,可你们不知道,63年,宏远和丽珠还有两个孩子出事了……”
袁母细细讲了那次恐怖袭击,接着道:“这么多年杨玉莲不让小蔓来省城,我猜多半跟遗产有关。杨玉莲一个d员,尚且如此,又何况杨家那些人。当年宏远的父母就死得蹊跷,我是怕他们见了小蔓的长相会对小蔓下手。”
“不管小蔓是不是丽珠和宏远的女儿,单凭宏远对小蔓的另眼相待,你们说,若是有遗嘱,这笔财产的大头会是谁?”袁母看着宋逾道,“除非,你和小蔓一直待在边境军区,不然,杨家那头早晚会找上门来。”
宋逾安抚地对李蔓笑笑,“谢谢伯母,我去书房看看。”
书房里,袁承康跟他爸吵架的声音传了过来。
袁母点点头:“你别怪我们多事就好!”要说没有私心,那是假。大哥和嫂子因为丽珠一家的去逝,深受打击,病得越来越重了,她想着,要是能查出来,李蔓是丽珠的孩子,那两人日后也算有个寄托,有一个活下去的希望。
宋逾推开书房的门,打断两人道:“大哥、伯父,别吵了,这事是得查清楚。”